“难怪那些人不太喜欢我父亲,原来是这样吗?血脉不纯正受到同族人排挤。”徐宴之双手撑着书案,情绪激动的很,说话的语速也很快。一副马上要疯魔的样子,看的温深时心里都有些怵了,平常徐宴之都是沉稳的很,今日实在是有些反常。
温深时走过去,将手中的烛台放在书案上,然后在他身边坐下说道:“你今天到底经历了什么东西?怎么感觉你精神不太好。”
徐宴之转眸看他,眸中清亮无比。他将今天在府衙发生了所有事情,都和温深时说了。
听完,温深时却笑得开怀:“看来你倒是把本王当能够交心之人了,把家底儿都掏心窝子的说出来了。”
徐宴之眉梢一扬,看向他的眼神十分坚定:“王爷的为人,我还是信得过的,不过这也不是什么惊天大秘密,说出来也无妨。”
“你想入朝为官,也是为了查十二年前临川城的事情?”
徐宴之轻轻点了一下头答道:“是,也不是,突厥军到底是为何而来受谁指使我当然是要查的,他们一向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区区小国是怎么避开临川军士的眼线一举入临川的,我还是想不通。”
温深时说道:“想不通就对了,你一介读书人,你想知道的东西那是兵法,那是武将们擅长的。”
徐宴之沉默片刻,低着头翻书。
温深时站起身看样子是要走了,他看着徐宴之说道:“一会儿我叫阿禄拿着药箱,来给你换药,我娘那边我不会说的,你好好在家休息吧。”
徐宴之听到屋门关上的声音,心里有许多种声音,不停的响起。他现在思绪很乱,头还有些痛。
他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
他将书一合,刚巧他的本也被叩响了,门口传来声音:“公子,我是阿禄。”
“进来吧。”
见阿禄提着药盒子,徐宴之站起身将上衣脱了,很自然的往床上一趴拿着枕头垫着下巴:“劳烦你了。”
阿禄斜坐在床上,黝黑的俊脸上又一丝愧疚:“公子,阿禄今天不是有意违背你的命令,是……是因为阿禄真的担心公子一个人扛着不好受,公子和王爷的感情很好,所以阿禄就想着可以跟王爷说说,太王妃和郡主那里,阿禄一个字都不会说的,公子这次一定要相信阿禄。”
他将衣衫半褪露出胸腹,肩若削成,不像穿上衣裳那般轻盈瘦弱,反而十分结实,有一些肌肉。
阿禄看到了他的身材不由得觉得惊讶,在他以为徐宴之就是一个文弱书生。
阿禄轻手轻脚的解开他身上绑带,徐宴之倒抽了一口气,半晌后说道:“没事,我自然是相信你的,你的心意我也知晓。”
阿禄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道:“我阿母说遇到困难了要跟家人说,不要自己一个人扛,大家都可以为你出谋划策,要是不说就是不把我们当亲人,自己一个人多孤单呀,身旁总要有人陪着的,人生路上那么长,公子也不想独自一人吧。”
说完阿禄还嘿嘿的笑了笑。
徐宴之没有说话,一直保持沉默,下巴枕着枕头看着窗外,外面的月光总是能在戌时左右,从开着的窗子落在他床上,桌上的烛台没有端过来,阿禄借着月光给他上药,冰冰凉凉的药膏涂在身上舒服的很。
“公子,药我上好了。”
阿禄“咔哒”一声扣好药盒子。
徐宴之半天没有说话,阿禄以为他睡着了,于是伸过去头查看,却见他眼眸很亮,一眨不眨的看着窗外的天空,瞳孔虽然是乌黑的,但却在月光的映照下变成了银灰色,他轮廓鲜明的侧脸中都出股疏离和漠然。
阿禄一直觉得他很沉静,人淡如菊,不太爱说话,总是做自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