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进来!”庆锡宗的声音响起。
小太监将惠英背到了庆锡宗面前。
“孩儿给父皇请安,父皇万岁万万岁。”惠英一落地便向他深深叩首。
面前曾是他深深宠爱的双生皇子中的一个。尽管这对双生子他老分不清谁是谁,但每当看到他们围绕着他跑,甜甜的叫他父皇的时候,他的心里是温暖的,欢乐的。
那种感觉他不会再有了。他宠爱的人,一个瘫痪,一个失明。他们不再完美如玉。他的心里只剩苍凉和悲痛。
作为一个父亲,在满是禁卫森严的皇宫里,他的儿子们却受到了伤害,出了这样的事情,他无法面对。面对他们的残缺还有自己的失责。他没有保护好他们。
他本想问问他最近过得怎么样。他为他建造的王府住得还算舒适?但面前高高的一摞奏折却让他取消了所有嘘寒问暖。开口只说了一句话:“你深夜找朕,是为了什么事?”
惠英抬起头,父皇的两鬓已经发白了,额上的皱纹也越发深了。还有他小时候喜欢揪着玩的胡须也染上了白霜。
一时间,他有些恍惚。父皇老了,岁月过得太快,是因为他长大了父皇才老的吗?
庆锡宗望着他,想起了赵妃,他的儿子有赵妃的影子,那是他心动过的妃子啊。最后却落得那般下场。他的心隐隐痛起来,眼底也有了泪光。
惠英发现了他眼底的水光,喉咙一哽,想说的话更加说不出来。
空气闷得要窒息,还是侍候的公公打破了沉寂:“惠皇子有什么话你说呀,皇上等着呢!”
惠英收了眼泪:“父皇,孩儿想随齐将军一起南下,荡平海贼护我大锡。”
庆锡宗呆住了:“你,你这样子,不行!”
他干脆利落地拒绝。
“请父皇成全。孩儿虽然身残,但孩儿饱读兵书,近来也深度研究海上战术。沐皇兄为国捐躯,可歌可泣,孩儿要为他出师,完成他未了的心愿。让那些海贼们都知道。我大锡皇族的血不是白流的。”
“不行,海上风大浪狂,海贼又狡猾奸诈,你会像你兄弟一样,被海浪拍死在海里的!朕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朕不能再失去你!”庆锡宗的脸因气愤变成了褚红色。
“孩儿已经这样了。父皇,你可知外边那些人都管孩儿叫什么吗?瘫王,他们叫我瘫王。我不想这样活着,整日坐在那轮椅里,像个废物一样被人伺候着。没有尊严地活着还不如死去。父皇若不答应,孩儿今日便死在你面前!”
他拔下发冠上的银簪,长发泼墨般披落下来,他将银簪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泪水从他脸上滑落,美若女子。
廉英那日在庆和宫的所作所为启发了他。今夜刚好用在皇帝面前。
望着惠英布满泪痕的面庞,庆锡宗恍若看见了方妃梨花带雨的模样。他心痛了。
公公慌了,一个劲儿地劝说惠英:“惠皇子,有话好好说,皇上近来身体不好,他不能再添丧子之痛。”
银簪在白皙的颈子上扎出了血,像一朵即将绽开的红梅。
心痛是因为心软。心如果硬了,就不会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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