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英默默地盖上了食盒的盖子:“原来你今天变成那样是和湛英捡银杏果的缘故。”
他想起当时嘲笑他们是不是掉进了茅坑。
“不过,你也太过分了吧。”沐英脸上挂着冷笑,“你们一起捡银杏果没叫上我也就罢了,为什么一起吃螃蟹也没叫上我?”
“咦?”周喜乐的确没想过这个问题,她是不是冷落了沐英?
“不是说从此以后是同一个战壕里的战友吗?不是说好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吗?为什么有难同当时你和湛英一起。有福同享时,你还是跟湛英一起。为什么?……为什么不是我?”沐英收敛了笑容,像一只被人遗弃的小兽。
“湛英是因为作诗不好才同我一起受罚的。至于吃螃蟹没叫你……你刚才不是说你不喜欢吃螃蟹的吗?湛英是你兄弟,他应该很了解你的癖好,所以他才没叫你。”周喜乐道。
“这不是湛英的问题。是你。喜乐是你的问题。你说的那些话都是逗我的对不对?你只是把我当成一个好戏弄的小孩子。你根本就不在乎我的感受,也从未把我当回事!”沐英吼完,提着食盒气冲冲的离开了。
“小笼包,不是你想的那样!”周喜乐连忙去追他,结果扑通一声摔倒了。等她爬起来的时候,沐英早就跑远了。
“傻小子,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什么我不把你当回事,明明就是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好吗?哎哟,我的膝盖好痛。老夫的少女心都碎碎的了。”周喜乐一瘸一拐地往寝舍的方向走去。
躺在床上,她辗转反侧睡不着,受伤的右膝隐隐作痛。古代又没有创口贴,她随便用水冲冲用布条一包就算处理过了。加上沐英今夜说的话反复在她耳边回放,搞得她怎么也睡不着。
结果她失眠了。然后第二天在尚岳的课上,她打起了瞌睡。被尚岳罚站整整一堂课。
下课后,湛英特意跑过来慰问她:“喜乐,你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
周喜乐黑着两个黑眼圈,发型也乱糟糟的,她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我看别人睡觉去了。”
湛英忍俊不禁,玩弄着她的毛笔:“你自己不睡觉干嘛看别人睡觉?”
“我失眠了。”周喜乐又打了个哈欠,困得眼泪齐流。像只捉了一夜耗子的猫。
“你有心事?”湛英问。
“我能有什么心事呀。”周喜乐趴在桌案上,她好想美美的睡上一觉。
“没有心事怎么会睡不着呢?把心事说出来你就不会睡不着了。”湛英道。
“我要是说出来,失眠的就不止我一个人了。”周喜乐说。
此时沐英刚好从周喜乐身边走过,他已经整整大半天没理她了。
“七哥!”湛英拉了拉沐英的衣袖,“喜乐她有心事,你要不要过来听?”
“我才不要听。”沐英冷漠地甩开了他的手,扬长而去。
湛英望着他消失在门外的背影,疑惑道:“他脾气好大啊。喜乐,我是不是哪里惹到他了?”
周喜乐没有回答,因为她已经睡着了。
“这么快就睡着了啊。”湛英有点寂寞。他拿起毛笔,忽然想跟她开个玩笑。
葛老先生过来上丹青课的时候,望着周喜乐捋着山羊胡子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