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若瑶压抑着眼底的惊慌,勉力问道:
“父皇,怎么了?”
皇帝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一双锋利的眸子始终没有离开过林羽庭的身上:
“哦?她们不安静,你院子里这个内视镜就安静了?”
然后又问林羽庭:
“你叫什么名字?朕倒是想知道知道满院子里怎的就你得了我这个女儿的青眼,说你心静。”
林羽庭又重新跪下,双手托着那托盘顺从的举过头顶,捏着一把嗓子回道:
“奴才吴心,是十一殿下院子里专门侍奉茶叶的,平常都是给杏果姐姐送茶,今日还是第一次在殿下眼前当差,大概是殿下觉得我眼生才安静。”
林羽庭张口就来,倒是也说得有模有样的。
姜若瑶的院子里的确有个叫吴心的,也的确有人专门管茶叶,平日里也都是杏果泡茶居多。
明明是毫不相干的事情,但确有其事的串在一起,听着倒像那么回事。
皇帝不说话,只是拿一双阴沉沉的眸子盯着林羽庭的头顶,叫人看不清他心里的情绪。
姜若瑶紧张的咽了咽口水,脚步轻动想要再说些什么。
皇帝又阴沉沉的开口了:
“既然你当差当得好,瑶儿也抬举你,那你就伺候一盏茶吧!”
当场,姜若瑶连同着明荔和雨葡的脸色都变了。
这伺候,可不是一般的伺候。
见姜若瑶面色难看,皇帝笑得越发有深意了:
“怎么?这奴才伺候得了你,却伺候不了朕了?”
姜若瑶深吸了一口气还想说什么,却被林羽庭的话截断了。
林羽庭眉毛皱都不曾皱一下,双手稳稳的托着红木托盘,伏身行礼:
“是,是奴才的荣幸。”
说着,林羽庭膝行着跪在皇帝的脚边,稳稳的托住托盘,举到和贵妃榻上同齐的位置,低声道:
“奴才伺候陛下和殿下用茶。”
皇帝笑了,面上肉皮的线条都松弛了下来,施施然的坐在了贵妃榻的一边,笑着说道:
“嗯,听你母亲说你如今泡茶的手艺越发好了,也让朕尝尝你这院子里的茶!”
姜若瑶僵在原地没有动。
明荔低首侧身的一瞬间,在姜若瑶的耳边低语了一句:
“殿下!”
然后便弯腰去整理桌子上的茶具,纤细的手指在瓷白玉净的茶具之间翻飞,不一会儿便准备好了茶盏,又招呼愣在门口满脸不可置信的雨葡上了一壶滚水。
明荔那一句低语,如同一声惊雷炸在姜若瑶的耳边。
现在可不是她犹豫的时候。
抿了抿唇,姜若瑶捏着裙角坐上了贵妃榻,坐在皇帝的对面,抿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是,儿臣给父皇奉茶。”
说着,姜若瑶手指轻挑,捏起那壶滚水放在林羽庭托盘的中间。
滚水的温度顺着托盘蔓延到林羽庭的指尖,不一会儿,便隐隐约约瞧见了红肿水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