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棣这话倒是让宋执心里头那点怀疑散了。
当年吴棣刚上任辛巫县令的时候,也是少年意气热血风发地想要搏出一番事业来的。
只是到底捱不住骨子里的贪生怕死,在见过了几次血腥场面之后,便也就乖乖的做了他手里的提线木偶。
本来还怀疑他一力保下五皇子是另有图谋,可看到吴棣鬼鬼祟祟的来查看五皇子是否还活着,他心里头反而是放下心来。
这般贪生怕死,才是与他合作多年的吴棣!
宋执心里头的疑云散了,面上的神色也就不自觉的温和了下来,抬手按下了身边人的利箭,伸手拍了拍吴棣的肩膀:
“好了,这件事我自有分寸!”
说着,便吩咐人将吴棣送回了自己房间。
可说是送回房间,说白了也就是软禁了起来。
虽则他对五皇子并没有多少对皇室的尊敬,可他心里头也知道私自扣押下五皇子是不小的罪名,因此在万无一失之前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危险的可能出来!
吴棣心里也清楚宋执的手段,在看到守在自己门前的两个彪形大汉之后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同往常一样,吴棣很有眼色的减少了自己外出的次数,并且尽量待在其他人的视线里。
宋执对吴棣的识趣很是满意,虽然派了绝顶的高手时时监视着吴棣,可也在衣食住行上没有半点苛待的意思。
这日子倒也是过得风平浪静。
可是吴棣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头却早已经急得如焦火上烧油一样。
京城中。
一个浑身脏污,甚至隐隐还萦绕着一些血腥气的人敲开了五皇子在京城内的府衙。
主子不在京城,这府内绝大多数的好手也都被五皇子带去了辛巫之地。
因此留守在这里的是一位年迈的老者,听见久违的敲门声。
老者谨慎的将府门启开一条缝隙,一双眼睛透过那道门缝疑惑的看向来者:
“您是……?”
那人掏出一块已然被砍下来一角的令牌递了过去。
老者接过来细细辨认了半天,忽而脸色大变,伸出脑袋来打量着周围,在确认周围没有人注意到这边的时候一把将人拉了进去!
“你怎么回来了?怎么搞成这个样子?殿下呢?”
老者一连声的问着,看着那人满脸血污的样子,心里头不安的感觉咯噔噔地跳着。
心里头隐隐有不好的猜测,可还是怀着侥幸问着。
那人却不由自主的红了眼睛,八尺高的男子扑搠搠掉下泪来。
一边擦着眼中怎么也擦不干净的眼泪,一边将他们在辛巫之地遇到的事情说了个清清楚楚。
末了,才红着眼眶含泪道:
“要不是我大意先着了那些人的道,殿下也不会将顾神医给他配好的药先给了我,是我……是我害得殿下还陷在那腌臜地里,至今不得脱身。”
老者温和的拍着那人的后背,声音缓缓却有安定人心的力量:
“殿下心善爱惜手下,又最是怜贫惜弱,绝不会看着你白白死在他面前,否则殿下会一辈子良心不安的。”
老者温声细语的安抚了许久,那人才从是自己害得五皇子落入虎狼窝的自责情绪中抽离出来。
“温叔,如今之际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