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昭仪和姜若瑶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对皇帝这一番贼喊捉贼的举动表示了鄙弃。
“幸好母亲前些日子知道了父皇的打算,将这场操办鹿肉宴的事情推却了去,不然恐怕还要给他背这个黑锅!”
姜若瑶撇了撇嘴。
梅昭仪却蹙起了眉心,有些担忧道:
“可这事总要有个定论,那个席上给林世子换酒的宫女恐怕要遭殃了!”
姜若瑶眉眼一垂,静静地说道:
“母亲,她可未必无辜!或许她不知道她新换上来的果酒里加了药,可故意弄脏林世子衣服,想要将他诓离席上却绝对是知情者!”
“瑶儿!”
梅昭仪温温柔柔的握住了姜若瑶的手腕,眼中一片清明:
“强权之下,有些人做有些人未必是出自本心,他们也许是身不由己。”
姜若瑶想到昨日宴席上林羽庭的样子,眉眼间就不由自主的泄露了一丝戾气,可还是弯着唇角问道:
“那我要如何分辨他们到底是身不由己?还是罪大恶极呢?毕竟连陪我长大的贴身宫女也有可能因为一时心迷而背叛我……”
梅昭仪悠悠的看着姜若瑶因提起红樱而变得并不平和的眉眼:
“且看他是为利益伤害旁人,还是受人胁迫已经尽力从中周旋了……”
正在梅昭仪和姜若瑶计较着那个宫女是否出于自愿的时候,宫里却发生了另外一件事。
一场宴席下来,所有人心里都存着一口郁气离开,也就没有人再想起来中途离席一直没有回来的姜若心。
事实上,酒水里被下了药的不止林羽庭一人,姜若心也喝下了那杯带料的酒水,并且昏昏沉沉之下被人扶去了那所谓的偏殿。
本来,若是林羽庭没有那么警觉,迷迷糊糊之下真去了偏殿换衣服,那后果恐怕就是姜若心嫁入成王府,而姜若瑶也只能许给草原了。
可林羽庭没有去,所以姜若心也被人或无心或是有心的忘记了。
无人照看的姜若心跑到宫道上,满面酡红鬓发散乱,一边扯着自己的衣裳一边往巡逻的侍卫身上扑。
所幸侍卫也算是训练有素,很快就认出来这个在宫道上发疯的女子是十公主,拿衣裳将人牢牢的裹了起来,又将她的双手剪在身后,这才押着人往御书房送去。
这一路上,姜若心红着眼睛,被裹在衣裳下面的身子不停的扭动着,口中甚至还娇喘吁吁,仍旧不死心的想要往人身上扑过去。
来来往往的宫女内侍都看见了姜若心言行无状的样子,暗地里流言蜚语满天飞,暗暗揣测着发生了什么事情。
直到今日早朝成王爷请求彻查林世子中药一事,整个宫里被查了个人仰马翻,有机灵的宫人终于将这两件事情联系到了一处。
“听说陛下有意将十公主送去和亲,十一殿下许给成王府呢?”
“这十公主和成王世子同时中了那脏东西,该不会是……”
人言畏畏,连禁闭绛玉宫大门的梅昭仪和姜若瑶都听了一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