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大板说起来吓人,若是结结实实打下去,连一个五大三粗的小伙子也得给打趴下,非得养个几个月不得下地。
可里头也是有讲究的,若是换上手下有巧劲的人来打,打得皮开肉绽鲜血横流也不过是些皮外伤,不稍几日也是能活蹦乱跳的。
既然世子说了要送她们母女去老宅,那想必手下人一定会听音知信,手下留她女儿一命。
况且,世子对赵四母亲的种种补偿,留赵四母亲困在京城,却把她们母女远远的送去尤溪,未尝不是一种防止赵四母亲偷偷报复的方式。
林羽庭漆黑的眼眸在黑暗中显得尤为明亮,充满威严和狠厉的眸光一一扫视过在场众人的脸庞。
慢慢的,在黑暗中弯起一个笑容来,然而那笑容却不达眼底。
林羽庭的声音很轻,却似乎裹挟着雷霆万钧之力朝着众人扫来:
“今晚发生的事情,本世子还请各位都烂死在自己的肚子里!若是本世子今后听到有关此事的一字半言,今夜在场的人谁都跑不掉!”
林羽庭扶着王妃的手缓缓的离开,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如同风一样的话语飘散在夜色里:
“本世子的仁慈是一份清白和一条性命换来的,所以也就到今夜为止了。”
在场的人无不狠狠打了一个冷颤,明明是夏日里还带着些燥热的夜,众人却不约而同的从脚底生起一丝凉意来。
的确,寻常大门户的府上的下人做出这等不知羞耻的事情,根本不会追究是谁对谁错,向来是一并拉出去打死了事,省的日后传出去败坏了府里的名声。
况且,世子又是雷厉风行手段狠辣之人,今日却一改往日做派采用怀柔之策,不仅好好安抚了赵四母亲,还留下了林疏的性命,甚至还为她安排好了后路。
实在是古怪反常的很!
守着院子不让出入的奴仆们本也是心存疑惑,林羽庭这番铁血手腕的敲打才让众人感受到了真实感,也驱散了心底的那一丝疑惑。
很快,就有下人取过打板子的工具,用布团狠狠堵住了林疏的嘴,又有人上前牢牢按住了林疏的手脚,既不让她因痛哭喊出来搅了夏夜的安静,也不让她过分挣扎失了板子的准头。
二十大板打下去,林疏一直不哭不闹,甚至连本能的挣扎也没有,只是一双眼睛无神而空洞的垂着,看得在场的人都心有戚戚。
在场的大多是伺候成王府主子好几代的家生子,且都是些上了年纪的老嬷嬷们,和一些年轻力壮的护卫们。
嬷嬷们看着林疏这样子,都在心底默默思量着回去要如何约束好自家儿女,可莫要步林疏和赵四的后尘。
护卫们看着倒在血泊里的赵四,和跪在一旁搂着他的哭的泪不成声的嬷嬷,或多或少的懊恼自己往日里的风流。
二十板子打完了,林疏身上是皮开肉绽每一处好地方,林疏母亲哭的满脸是泪,哑着嗓子谢绝旁人要来搀扶的好意,独自一人手指颤抖着将女儿往回扶。
众人也都慢慢的散了,只有几个少数与赵四母亲交好的嬷嬷留下来帮她一起善后。
谁也没有注意到,原本哭的不成个样子的赵四母亲猛的抬起头来,恶狠狠的看了一眼林疏母女离开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