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雪与陈诚两人两马,拉着两个车子终于在第二天的夜里追到了休整的军队。
见到二人归来,军中留守的另一名张副将赶忙迎了上来。可是当他看到魏雪两人身后的车子时,猛地跪了下来,痛声高呼。
“将军!”
他的这声高喊,引来了周围巡逻的士兵,他们围了上来。可见到车子中的景象,纷纷扔掉了手中的长枪,和张副将一同跪在了地上,痛苦的哭喊着。
这里的声音,同样也引起了营中其他人的注意。在一波波的跪拜中,那些牺牲的将士们总算是回家了。
“张副将,传令下去,让将士们堆火台,我们送一送战死的兄弟们。”陈诚下马将张副将扶起,沉声说道。
“是,我这就去。”张副将没有耽误时间,转身就去安排。
将士们的心情沉闷,动作也没往日利落。当火台堆好时,也不知是夜里什么时辰了。他们无心睡眠,只想好好和那些死去的战友们道别。
士兵们颤抖着将死去的将士残躯一具具搬到了火台上,他们可以接受战死沙场,可是这般恐怖的死状,还是让他们心生畏惧。
张副将看着那些残躯,眼中的杀意越来愈盛。他紧握双拳,努力维持着自己的理智,他怕他一松手就会忍不住冲回龙门城,去宰了那些畜生。
陈诚看着隐忍的张副将,无奈的叹口气,走过去拍了拍张副将的背,轻声说道:“我知道你想报仇,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首要任务是安排好龙门城逃出来的百姓,完成将军的嘱托。之后才能了无牵挂的去报仇!”
“我知道……我知道……”张副将听后,身体稍稍放松了一些,喃喃低语,重复着那三个字。
魏雪见死去将士们的残躯已经都被放上了火台,她这才上前,亲自捧起了父亲的头颅,小心翼翼地放在了那些残躯的最上边。
“爹爹,走好!”魏雪泪眼婆娑,不舍的看着最亲之人的头颅。
“点火!”陈诚看魏雪已经道别,就向四周拿着火把的士兵发令。
士兵们围绕着火台,点燃了它。一瞬间,火舌跃起,吞没了火台之上的残躯。
“烛照龙骧,烽火连天,旌旗卷起,英魂归天。兄弟情长,铁血染河,霜雪凛冽,谁肝胆相照。忠勇仁义,演绎戎机,昔日荣光,如今何许。祭告九泉,哀思缠绵,鬼神怒号,不忘初心。”
大火将黑夜照亮,将士们围绕着火台沉声唱着祭奠英灵的歌曲。看着那点点火星飘向夜空,仿佛那些死去的将士们已经魂归故里。
“烛照龙骧,烽火连天,旌旗卷起,英魂归天……”
歌声还在继续,直到大火彻底熄灭。
等火台熄灭,魏雪帮着士兵们将牺牲者的骨灰分装到一个个骨灰坛中,仔细的包裹好,再黏上姓名和祖籍,等到了定边城找地方官将他们分别送回家。
两军对战,动辄数十万的伤亡,军队中不可能做到单独焚烧。只能像这样堆叠在一起为他们送别,不过大家生是战友,死是兄弟,也不在意骨灰混装。只要能在死后不是埋骨他乡,就已是最大的幸运。
为了安排牺牲者的身后事,魏雪他们的大军在原地停留了一日。最终于龙门城破的第五天,到达了定边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