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屋内灯光温馨,一地狼藉。
(接楔子)
不论是剧本,还是她的生活,已经严重超纲。
她追随贺南周这么多年,喜欢了他这么多年,费尽心机了解他这么多年;可眼前的人已经彻底超出了这十几年来她的所有了解。
不对。
她应该有心理准备的,梁修已经不止一次的提醒过她,真正的贺南周不是她所了解的那番模样。
他根本不是什么无欲无求的大侠,更不是不惧世俗的英雄。
她所认识的英雄怎么可能这样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当他挥下那一巴掌,当他用皮带狠狠抽在自己身上的那一刻开始,所有的幻想都在这些沉痛之中彻底破碎了。
“沙发还是床?”
多可笑啊,这样的问题若是放在前不久,她一定会觉得这是上天的垂帘,她一定会开心地做出选择,积极地配合他所有的要求。
可当他抱着她,将她扔在那张柔软的大床上时,她竟瞬间弹了起来,迅速往后退,一路退到了床角,紧紧抱着双腿,害怕地看着她崇拜了十几年来的这位英雄。
而他,像一个恶魔立在床尾,盯着她。
卧室里没有开灯,仅有客厅的光芒映射而入,他整张脸都隐匿在黑暗之中,右手里还握着那条对折起来的皮带。
他们僵持着,长时间的对峙,沉默。
就像猎手与猎物之间不动声色的较量。
一个在找准时机逃跑,一个在伺机而动,随时都可能扑上来咬住猎物的脖子。
身上的疼痛,让她恢复了理智。
她已经硬刚过了,绝对不是对手,反抗只会让自己伤痕累累。
贺南周的武力值,她能不清楚吗?
自己的那一点点脾气,只会让她受尽折磨。
而刚才的眼泪对这个男人似乎还有些效果。
是的,她要服软,她要同曾经那般听话。
于是,她又开始无声地哭泣,坐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她知道自己要显得可怜,就像梁修一样,贺南周似乎还挺吃这套。
“南周……我、我可以解释的,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立在床尾的男人一动不动,那双如鹰般犀利的眸,偶尔闪过一丝精光,在黑暗里让人心生畏惧。
“你知道的,我们结婚的时候签了婚前协议,协议里说了在和你结婚期间我不能有任何负面新闻,所以我是违约离婚的。”
“我……我欠了你们贺家很多钱,我被赶出来之后无处可去,我在上原又无依无靠,好在梁修善良,借给我钱,还收留了我。”
终于,恶魔扔下了手里的武器,转身坐在床边,背对着她。
“我们根本就没有在一起,我刚刚说的都是气话,我知道你还喜欢他,所以、所以故意刺激你的。”
结婚协议和离婚协议他都没有细看过,并不知道在王以沫身上还发生了这么多的事。
王以沫看不到贺南周的表情,心里没底,但她觉得贺南周只是被愤怒气昏了头,想要教训她。
所以只要让他冷静下来,他一定会放过自己。
她要让贺南周知道,“梁修那么爱你怎么可能和我在一起,你也不想一想。”
她小心翼翼地往前挪动一寸,想要查看“野兽”的情绪。
突然。
“你欠了他多少钱?”
声音终于平静了,王以沫松了一口气,回了一个数字。
“从他那里搬出去。”
“好,我知道了,我会尽快……”
“明天。”
“好。”
她的回答同曾经那般,不假思索,无比听话。
王以沫觉得差不多了,转身准备下床。
“你干嘛?”
“我……我现在就回去收拾。”
她听见贺南周传来一个长长的叹息声,他仰起头,揉了揉鼻梁,“王以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