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不喜欢她的清冷,他只是一介商人,她身上散发的气质,总让他觉得自己矮了好几截。
翠嬷嬷退出房间,带上了门候着。
南山云二人在屋中寒暄了一阵,终是开不了口。
“云郎有话便说吧。”他们之间早就不是推心置腹的夫妻了。
这一句“云郎”和“夫人”,只是最后的遮羞布罢了。
“夫人聪慧,”南山云舒了一口气,“据说小幽收到了两盆尧山茉莉,为夫想一饱眼福。”
尧山茉莉?茉莉不稀奇,但是尧山茉莉却很稀奇,民间有云:未必蓬莱有仙药,尧山茉莉起群仙。
说的便是这尧山茉莉如仙药般,可遇不可求,据说当今的皇室都没有。
小幽能有吗?
王氏放在杯子中的手握紧:“妾身未听小幽提起过。”
“无妨,夫人本就操劳,来日方长,今夜便休息吧。”
“多谢夫君体恤。”
南山云跨出主院,温和的脸上结上冰霜,什么未曾听小幽提起,王氏这是懒得应付他,在打发他走。
她太知道自己的脾性,怎可能腆着脸去一个不祥的女儿院中求看珍品?
哼,他倒要看看那两盆破花她们能捂多久。
南山云一甩袖子,扬长而去。
而房中的王氏颓然地躺着,看着床幔,隐在阴影中的脸上不知道是什么表情,她恨极了南山云的试探,不管是试探她,还是经由她试探女儿。
当初,就是在这样的试探中,她才会大着肚子被赶到庄子上去......
才会......
双手抓紧床褥,泪水瞬间挂满了眼角,想起那襁褓中哇哇啼哭的孩子,王氏几近疯狂。
“夫人?”
见夫人没吩咐自己,翠嬷嬷进门轻声问。
“出去。”只听得王氏压抑着音量却无比用力的声音。
“是。”翠嬷嬷一怔,夫人很久没有这样了,哎。
吹灭蜡烛,出了主屋,回到耳房。
此时,黑暗的主屋里,王氏的身体翻来覆去,嘴张得很大,无声地嚎叫着。
天彻底黑下来时,南山已经将两盆花放在内室满意的地方了,这花她也没打算一直放在府上,先这么看着吧。
事实上尧山茉莉也没有坊间传闻的那么神奇,对于平常人来说,尧山茉莉只是泡茶的佳品。
且现存的“尧山茉莉”并不产于尧山,而是长于西南边陲峭壁之上,周围必得是毒蛇毒虫毒物围绕,且离开生长之地极难养成,多半是离了故土便枯萎。
尧山神秘,世人多半不得见,而给西南茉莉起名“尧山茉莉”,也大概存了一些美好的向往吧。
若是世人知道尧山是苦难之地,大概也不会有这些幻想了。
——
“什么?我送来的茉莉主子送人了?我千辛万苦赶来,都不让我尝一尝那茉莉茶吗?哎哟喂,没天理了啊。”
姚锦霆坐在青山阁后院,气得七窍生烟。早知道,他来这青山阁干啥?
还得编理由向主子回禀自己为何没有第一时间拜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