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的心口和颞颥[niè rú]处传来一阵阵钝痛,仿佛有什么尘封的小兽要夺笼而出。
“啊。”南山轻呼,从帷幔中跑出来。
正要朝门口走去,却不偏不倚地撞进一个人的怀中。
“你在干什么?”疲惫但是清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敖翼。我只是出来走走。”南山一边说着,一边看进他眼中,只愿他不要情绪失控。
眼前的少年一怔,这双眼睛......是他一生都在寻找的眼睛,如今就在眼前,里面倒映着自己苍白的脸颊。
少年双拳慢慢握紧,不知所措。几息之后,双手又松开来,他掳她来,不就是要和她在一起静静地待着吗?
这样,就够了。
只要没有玄清亦的打扰,他即便只是远远看着她,也无妨。
“来。”敖翼抓起南山的手腕,往仓房后面走去。
仓房后面,一圈篱笆挡住了视线,敖翼推开篱笆门,只见一眼温泉映入眼帘。
南山蹲下来试了试水:“药泉?”
“嗯。”敖翼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她记得药泉,“跟初云峰上那一眼药泉一样。”
她最喜欢初云峰上的药泉。虽然人间没有一模一样的,但是这一眼是他找了多年才找到的。他知道她能识得。
“你平时就在这里疗伤?”南山转向敖翼。人间的药泉虽比不上仙界的那一眼,但是如今敖翼只是一个拥有灵力的凡人,养蛊费心力,还要炼化心珠,想必每过一段时间就需要在药泉中养一养。
“不。”他不在这里疗伤,他每次看到,只会让他想到为了和他一起渡精怪而被误伤的南山,只会让他想到她痛苦的面容,他便心如刀绞,又如何能踏足呢?
“你受伤了。”敖翼看着她因头疼而微微蹙起的眉头,嘴唇微微颤抖。
“我很好,但是你现在需要疗伤。”她刚刚用真气将他体内的横冲直撞的心珠驯服了,但他被蛊虫噬咬,身体虚弱,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完全稳定住他体内本不该有的心珠灵力。
南山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红衣少女躺在梨花中的画面浮现在眼前,如果她曾经这样死去过,她希望不要在这里被失控的敖翼扼住咽喉。
敖翼迟疑了一下,便顺着台阶,进了药泉。
“你好好疗伤。”她要去院子另一边看看有没有可以往外界传递消息的漏洞,她心里记挂着玄清亦。
“别走。”裙裾被敖翼抓住。
许是太用力,南山一脚踩空,滑进泉水中。敖翼忙将她扶起,轻轻抓着她的肩头,死气沉沉的眼眸中生出一丝微不可查的亮光。
如果时间就在这一刻静止,那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