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两人之间再无阻隔,完全亲密无间了。
夜里的所学所记涌现脑中,纯一又去亲商姝。
他有条不紊。
按着步骤慢慢进行。
……
即便是有备而来,千筹万划,可这种事,单他一人不行,努力了片刻,纯一叫着商姝。
“商……姝”
语气可怜极了。
醉酒的人与平日完全不同,不再羞耻,反而会撒娇了,遇事也敢直言。
看着脸色通红,满眼疑惑的纯一,商姝抱他躺在床榻上。
大红喜帐落下,慢慢将两人遮住。
看着面前的商姝,纯一伸手抱紧了她的脖颈。
与外围的明亮隔开。
商姝这才俯身,去亲纯一。
也不温和。
是风起云涌,天际阵阵雷鸣,也是号角鼓吹,征兵踏地,浩浩荡荡。
是狂风骤雨,穿林打叶,声声激越,也是波浪四起,惊涛拍岸,呼啸不息。
呵。
纯一脸色通红,呼吸不稳。
啧啧水声响起,很快又被吞没,再无了声息。
……
脸色绯红,双目失神,纯一望着床顶。
“一一。”
商姝看着他问。
“避火图看的什么?”
“什么……”
失神的人已不知今夕何夕,只傻傻的跟着读。
“避火图。”
商姝又说了。
“避…火…图……”纯一还读着。
“看”
“看……”
“连起来。”
“连……”
声音猛的停顿,好一会儿了,纯一才继续。
“连…起…来……”
完全失了神智,商姝也不逼他,只轻轻的哄,唤着他的名。
“一一。”
缓缓呼出一口气,纯一应下。
“嗯。”
奖励的亲了他一口,商姝又哄着,“方才,我说了什么?”
“连……”
话到一半,戛然而止,纯一愣住了,眼睫眨了眨,许久之后,昂了头,一字一顿的说着。
“看避火图。”
“要看避火图?”
商姝握着他的腰。
“嗯。”
艰难的应了一声,还学人精似的继续说,“要看……避火图。”
话音了毕,再开不了口,他咬着唇看向旁处。
眼神恍惚。
连带着那大红床帐也在晃了。
缠缠绵绵。
再也忍不下去,眼角沁出泪,纯一松了口,任由嘤咛与呼喊溢出。
也由着声息回荡在这热潮横生的红帐中。
“商姝。”
是一片云在飘了。
恍惚中,纯一出声喊着他最依赖的爱人。
“我在。”
手下不停,商姝附在他耳边,说完,又一点点啄着。
使着劲,纯一圈紧她。
商姝散落的发遮了他的眼,渐渐,又慢慢散开。
像是蒙上了一层纱。
双眼失焦,披着发纱,纯一吸着其中的香。
……
汗津津的。
像是被从水里捞出,纯一满头细汗,一颗颗的划过眉心,滚落。
眼角也早抑制不住的流出泪,晶莹点点,从染着红晕的脸颊滑下。
脖上亦是,遍布印记,似红梅,一朵朵都铺在玉白的皮上,如同画作。
才停了。
商姝搂着纯一,让他缓息。
下巴搭在她肩上,眼闭了又睁开,反反复复许多次,纯一才好些了。
此刻的他是雨打的海棠,在沉浮飘转中终是找到了归宿,稳稳停靠着,也是潮水退去后,难得安闲的鱼,静静待在这片他赖以生存的海域。
疲乏。
眼睫垂落。
就在他要这么睡去时,下一瞬,却反趴在了榻上。
脸下的触感滑顺。
纯一又半睁开眼,去瞧龙凤鸳鸯枕上的一物。
是一页,同避火图无二的纸张,只是……
轻微晃了晃头,他细细看着。
只是,画上的两人是他和商姝,还有,那也是从未见过的……
“一一。”
商姝亲着他的耳垂。
“你要的。”
“今夜好好看着它。”
说完,纯一的腰被固定住,商姝继续方才的事。
克制不住。
闷哼声从口中溢出,纯一被激的伸长脖颈。
太过了,太……
泪一下掉出来,直直砸在那张纸上。
很快晕开,成了小片。
“别哭。”
环住纯一的腰,商姝哄着他。
脸涨得通红,眼中又水光流转,纯一抽噎着,乖乖看向那张绘着他和商姝的春宫图。
殿外,竹苓和百枝默默低头站着。
连月里守夜,对于此事,两人已不惊奇了,便是听着声音也镇定的很。
而嬷嬷却是满脸笑容,甚至将耳放在门缝上听着,越听下去便越欢喜,眼角的褶皱成了菊花。
好一阵过去,她才站直了。
“如此,我便先回了,今夜辛苦两位姑娘了。”嬷嬷笑着说。
她原是来送长寿面的,按着规矩,新人还要共吃一碗长寿面,寓意着往后身体康健,福泽加身。
其实也是想着两人能够和和美美,共度余生,现在看来,是不用了。
洞房花烛是天下一大美事,对于陛下和帝君也不例外。
嬷嬷说完就要走。
竹苓和百枝对她行礼欠身,又目送几人离去。
很快只剩两人,她们安静的站着,等待商姝传唤。
宫中还热闹着,而街上的百姓见大臣们陆续出宫,知道这大婚仪式算是结束了,也不再围着,慢慢朝回走了。
万人空巷,齐聚正街,人人欢笑哄闹,这等场景是商都从未有过的。
此刻,从宫门处离开的众人还沉浸在方才的热闹中,心中是既赞叹又感慨,按耐不住,便和周边的人讨论起来。
这之中有人只看到了前行的坐辇,恰有亲见了的人高声说着,他便竖耳听那还陶醉着的人绘声绘色的讲。
这来回涌动的人群,喧天的锣鼓声,震天动地的祝福,相国寺的众僧是看到了也听到
人人都沉默着。
初次听闻商姝和纯一大婚,他们无人敢相信,只因实在想不到纯一还俗竟是因为情关。
修行一事,是关关难过,可,纯一…怎会为情所困。
事到如今,两人真的成了婚,也只能接受这一事实。
都城的热闹不属于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