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黑夜散去,微光撒在片片枝叶上,照着树荫下的两人。
商姝看着纯一,虽整夜闭着眼,人却是清醒的。
晨风吹响了风铃,又拍打着竹叶草木,不一会儿,便携着悠扬的钟声来了。
纯一渐渐睁开了眼。
他还保持着和商姝拥抱的姿势,一动不动,只怔愣的看着白日里的小园。
没有她。
商姝轻抚他的后颈。
直到鼓声结束,纯一才有了动作,他慢慢松开手,僵硬着,缓缓垂到身侧。
踩在石子路上,他再回头看了眼树,离开。
商姝跟在纯一身后,到了莲池。
站了一夜的身体已十分僵硬,手还木着,纯一艰难的脱衣。
僧袍褪去后,他慢慢走入水中。
暖热的水包裹着身躯,泡了会,才逐渐缓过来了,面色也变得红润。
不久,纯一走出来,捡起地上的衣服穿好,走向大殿。
商姝又陪着他到了殿中,看他融于人群,闭眼念佛,再看了会,离开。
时辰尚早,五原城中的人已多了起来,纷纷前往城中心。
昨日没轮上的人今天早早跑来排队,等着走到细作前。
还有人拖家带口,整家人都来了,一个男子抱着家中小孩说。
“他可是个大恶人,勾结北狄,倒卖消息,害惨了我们,你长大后,也会对付这样的细作叛贼,对不对?”
小孩还什么都不懂,以为大人逗自己,咯咯的笑了。
百姓中有人看着热闹,也有人拿起早准备好的东西打着绑在柱子上奄奄一息的细作。
他身上伤口众多,已不成人样,疼的喊不出声,却还是用满是恶意的眼看着众人。
“都到这份上了还不知悔改,你瞪什么瞪”轮换的人拿起家中的绣花针扎着。
……
几日过去,城中人人都泄过愤后,围着细作的人便少了,只是在路过时,总要瞧一瞧他死了没。
“如何?”
霍行洲问着给郭引把脉的军医。
军医将郭引的手放回被里,起身,“回副尉,郭校尉脉相平稳,身体也比前几日好了些”
“你的意思是,校尉他…挺过来了?”霍行洲语气带着欣喜。
“正是”
“那他何时才能醒?”
“郭校尉虽保住了性命,可刮骨疗伤本就需长时疗养才能恢复,加之那烈毒使他身子亏空太多,且损耗了精气,还得一番休养,具体时间卑职却确说不出”
“好”
军医退出去后,霍行洲看着床上的郭引。
校尉,你要早日醒来啊,如今陛下临城,还欲带兵亲征,上谷就要收回来了。
那人足足撑了五日才咽气,人们欢呼了一阵子,又各干各事去了,士兵们抓紧时间训练,百姓过着寻常日子,人人都鼓着劲。
开战的日子到了。
这一天,士兵们的精气神已大不同,人人都极亢奋,披着甲胄,或提着盾,或坐于马上,或守在兵车旁。
商姝今日穿上了甲胄,看着这庞大的队伍,霍行洲在她身侧,高声问着众人。
“将士们,今日再入上谷,你们怕么?”
“不怕!”
“有陛下在,我们不怕。”整装待发的士兵声音洪亮。
“那今日,我们定要攻入城中,赶走蛮人,给亡死的士兵报仇!”霍行洲抓紧缰绳。
“攻城,攻城!”
“将北狄赶出上谷,逐出西北!”
众人热血沸腾,齐声高喊着,扬起长枪利剑。
霍行洲欣慰的看着他们,接着抬头,向天高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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