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姝走出来,那人立刻跪在地上,抬起脸,满是讨好的笑,眼角的褶子快成一朵菊花了,他谄媚的说:“启禀陛下,奴才把人带到了”
商姝不说话,打量着他。
那人感受到了投注在身上的冰凉视线,打了个寒颤,扣在地上的手也有些无力,禁不住的抖。
就在他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惹怒面前这位阴晴不定的人后,商姝突然收回视线,他猛地舒了口气。
“陛下,崔公子已经到了,奴才带他进来”那人手撑着地从地上起来,忙跑到殿外把崔予怀扯进来。
“唔唔唔——”崔予怀被粗麻绳捆着,五花大绑,嘴里还塞着破布,剧烈的挣扎。
那人将他拉到商姝跟前后满脸笑容,语气讨好的说,“陛下,崔公子来了”
说着就把堵住崔予怀嘴的破布扯出来,动作很是小心,生怕冲撞了他,免得日后他当真显贵了,找自己麻烦。
终于可以呼吸,崔予怀大喘着气,俄而愤恨的直视商姝,在对上她的眼神后,愣住了。
商姝不过一眼就移开视线,他却久久停留。
那人在旁边看不懂了,崔公子不是向来远离陛下,巴不得离她远远的,今个怎么看直了眼。
崔予怀缓过神来,他是知道商姝对他的心思的,可他并不心悦她,对这个以美艳着名、暴虐名声在外的女帝厌恶至极,眼下这般龌龊行径实在让人恶心,死就死了,可万万不能被侮辱。
于是他既不跪地行礼也不记得不能直视圣颜,只愤恨的说。
“你荒淫无度,沉于享乐,听信小人谗言,残害忠良,如今更是绑架臣子,深夜把我带进宫来,欲行逼迫之事,简直枉为一国之君,天下之主!”
这些话讲完,他便昂头站着,大有慷慨赴死的态势,仿佛真的不把生死放在眼中,要杀要剐随商姝安排。
那人听的心中慌乱,陛下本就暴虐,崔公子却这般刚直,说出来的话难听的要死,直直的戳在人心里,十有八九要遭殃了。
可他若真的死在宫中,今晚丧命于此,崔家这一代顶顶的好儿郎没了,崔家人怕是不会放过自己。
想到这里,那人惶恐,立刻跪在地上求饶,“还望陛下恕罪,崔公子怕是还没清醒,一时说了胡话”
“哼”
崔予怀冷冷的看着滑稽至极的人,“敢做不敢当,我忘了,你是个小人,口蜜腹剑,厚颜无耻,作恶多端,真是可笑”
那人被骂了,心里恨死了崔予怀,但面上却不显,只咬牙说着自己委屈,“崔公子冤枉奴了,奴才伺候陛下,在圣人跟前怎敢妄言,只觉天恩浩荡,无限福泽啊。
且陛下聪慧圣明,爱惜百姓,为我商国天选之主,有陛下,商国定会政通人和,繁荣昌盛”
崔予怀懒得听他说这些好听的话,也不愿看他无耻至极的做戏,扭过头不说话。
那人还跪在地上嚷嚷不停,谈姝冷冷的说。
“聒噪”
那人即刻闭嘴,低下了头。
今日陛下是怎的了,这般难哄,往日他说些好话,她便高兴的要赏自己,更何况崔公子直言冲撞,冒失至极,她半分不怪罪,今日也故作高深,莫非……她对崔公子用情至深。
“给他解绑”
“是”
那人回过神来,喜笑颜开,同时在心里抱怨跪的腿都麻了,陛下这蠢货今日故意折磨他。
那人点头哈腰的应下,匆匆起身走到崔予怀跟前,解着绳子。
“做什么?你想做什么?”崔予怀躲避着那人伸过来的手,却无能为力,绳子已被解开大半,他一脚踢开那人,就往殿内的柱子上撞。
“君子守节,我就是一头撞死也不能让你得逞,毁我气节,辱我崔家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