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又不打仗,也不接线报,就去揽臣家老宅吧。”计议定了,重藜便驭马飞驰起来,将桃蒲甩在了后面。
“小姐等等我。”桃蒲也驭马飞驰起来。桃蒲虽然内力不济,驭马却是一把好手。若是用双腿,桃蒲是怎么都追不上自家小姐的,可若是骑马,桃蒲可不会输。
不多时,重藜带着贴身侍女桃蒲,就到了揽臣家在城东郊的老宅。
虽说住在哪里是重藜半路起意,然而知女莫如夫,揽臣洪荒早猜到女儿会去城东郊那处老宅,早早飞鹞传书给照顾老宅的家老,照看老宅的家老是张老爹,张老爹家中世代侍奉揽臣家,很是衷心。
张老爹提前采买人手,采买一应小姐可能会需要的用品。虽然平时老宅就打扫得很细致,张老爹仍旧让人上上下下仔细洒扫了一番。
“大小姐,您可到了,昨儿小老儿还念叨着您呢,快进来快进来,看看有什么看不顺眼的,小老儿立刻让人去重新置办。”张老爹算算日子,估摸着大小姐今天应该会到,一大早就在门口等着了,还时不时派人去城门口看。
“张老爹不必客气,重藜是小辈,您和重藜说话不必用敬语,大家自在些。爹说您是揽臣家的老人了,您拿重藜当自家孩子看就好。若在称呼上就总是如此客套生分,重藜可不住在这儿了。”重藜一席话,带着主子的威严,又不带着恰到好处的亲昵,还开着玩笑。
“大小姐这番话可真是折煞老奴了,既然大小姐如此说,小老儿就倚老卖老,以后自称我就是了。”张老爹这等有分寸的老人,当然知道重藜话中的意思,只是让他不要张口闭口自称“小老儿”、“老奴”一类的词,但是他可不会直呼主子名讳。
“诶?张老爹,您怎么知道这是咱们小姐啊?”桃蒲笑呵呵地问。
“这大小姐啊,和咱们少爷少夫人长得非常像,而且尽捡着少爷和少夫人的优点长。张老爹我啊,自然一眼认出!”张老爹见桃蒲憨直淳朴,打心眼儿里当成自家孩子一般喜欢。
“张老爹您可真厉害!”桃蒲毫不吝啬夸奖,直把张老爹夸得胡子眉毛都要飞起来了。
这桃蒲其实十分聪敏,但看上去憨直可爱,让人不设防,第一次见面就能让人放下戒心,实实在在地扮猪吃老虎。
张老爹又殷切地带着重藜和桃蒲逛了几处,怕她们二人一路奔波疲累,便嘱咐她们早早歇下了。
“大小姐和桃蒲丫头一路鞍马劳顿,不妨先休息,厨房备了饭菜,沐池备了热水。这丫头叫团子,来府里五年了,对府中一应物事都了解,就在外随候。”张老爹挥手叫来那叫团子的女孩儿,果然人如其名。白白软软的,长得一团和气。丰润但没有特别胖,很是惹人喜欢。
“奴婢团子见过大小姐,桃蒲姑娘。”团子也是个有眼色的,知道这桃蒲必然从小跟着大小姐,不等当等闲下人看待,便也顺口打了招呼。
“好,我也的确累了,睡一觉醒来再沐浴吧,团子不必时时候在这里,找个屋子休息,叫你再来。张老爹麻烦帮忙修书一封送到丞相府,跟我舅舅说明一下情况,过几天我会去舅舅那里请安。”重藜吩咐完,便自顾自躺着休息去了。
张老爹这些事情是做老了的,既修了书,又亲自登门说明。想着这种事还是要亲自去说,万一丞相不在,再递书信也可。
张老爹不了解丞相府中人,自然不会在这种大家族之间人情往来上懈怠半点。
“如此,有劳家老亲自跑一趟了。让外甥女不必拘束,都是自家人,不用那些虚礼,高兴住哪里就住哪里,舅舅这里不必特地跑一趟,什么时候来都行,不着急。”国舅爷正巧在府中,闻听下人说揽臣府的家老来了,知道必然是那外甥女的事情,便亲自见了一见。
“多谢丞相。”张老爹礼数周全,话既然带到,丞相府家老说要留他吃饭,他自然也不会留,推说还有事,就打算离开了。
丞相府家老相送,迎面正遇上太子钦。
“太子殿下。”丞相府家老行礼,张老爹没见过太子钦,察言观色,也跟着行礼,竟然没有慢半点,就像早知道他是太子一般。
“舅舅在吗?”太子钦问道。
“老爷在书房。”丞相府家老回道。
“好,本宫自去便了,你做你的事情去,不用管本宫。”太子钦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却又有些奇怪,刚刚那老人家不知道是什么人。
“殿下来了。”丞相抬头见太子钦,笑呵呵地请他坐下。太子钦刚回到栎都,想要快速上手朝中事务,必然要多来丞相府请教这个舅舅的。
“殿下来的真巧,你那揽臣表妹今天也到栎都了,刚刚揽臣老宅的家老过来就是说这件事的。”丞相故意在太子钦面前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