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服装店沙发上咸鱼瘫的肖言澜烦躁地说：“取景地出了人命官司，剧组暂停了那边的戏份拍摄，打算先拍另一段戏了，那段戏里正好有我。”
听到这话，桑翎身体微微颤了一下，脸上刹那间血色全无。
人命官司，是他杀掉的研究员被发现了吗？
荷花池的池水那么深，那么快就会被发现吗？
不是说那里一般没人过去吗？
桑翎的指尖嵌入掌心，热辣的疼痛逼着他清醒，可他无法冷静。
肖言澜分析：“警察现在已经过去调查了，我看不像单纯自己掉水里的，不然晚上那么多人，怎么一点儿声儿都没传出来？案发地跟我们当时在的位置，也就隔了个二三十米吧，呼救不可能没人听见的。”
“如果是被人杀死的，警察会调查出来吗？”情绪低落的桑翎不安地问。
瘫得太舒服的肖言澜没留意到身边人的情绪，像个没感情的回答机器：“会啊。都什么年代了，查查指纹、脚印或者遗落的头发啊什么的就能查出来。总不可能做得干干净净吧？”
桑翎摊开自己的手掌，面色凝重。
会被查出来吗？
“你说，会杀人的人，是不是很可怕？”
“那是当然了。”肖言澜说。
“如果他杀人是有原因的呢？”
肖言澜思考了一会儿，回道：“那也不能随便杀人吧？现在是法治社会了，有什么问题应该依靠法律解决。为了仇恨把自己都搭上，太不值得了。”
瘫够了的肖言澜坐了起来，他嘻嘻哈哈地看向桑翎，见他脸色难看，笑容一下子僵硬了。
“宝贝儿，你怎么了？”
他去碰桑翎的肩膀。
桑翎将他的手撞开了。
“怎么了？”肖言澜皱眉，担忧地问，“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杀了人，被发现会怎么样？”桑翎低着头木讷地问。
他浑身冰冷。
“会……”肖言澜看着他，突然说不出话来。
他看到桑翎拿出手机，打开百度，在搜索栏搜索，在中洲杀了人……
肖言澜抓住了他正在打字的手。
桑翎的手在抖，抖得很厉害。
“你不要着急，你先……先跟我回家。”肖言澜将他抱在怀里，摸着他的后颈安抚，“不要着急，你冷静一下，冷静一下。放松，别怕。我们回家再说。”
肖言澜也有些不知所措，他的话，不知道是安慰桑翎，还是劝告自己。
桑翎浑身都在抖，时不时颤一下。
他将研究员的脖子拧断，眼睁睁望着他断了气倒在地上的时候，也没这么害怕。
被法律惩罚。
会判他死刑吗？
会让他坐牢吗？
他不想那么快就死掉，他还有好多事情想跟肖言澜一起去做，他还没跟肖言澜一起去旅游，肖言澜答应过他，要带他环游世界的。
他也不想坐牢。
永远被困在一座房子里的痛苦，他忍受了整整二十一年！
桑翎将脸埋进肖言澜肩膀上，闷声哭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