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雷声炸响。
暴雨倾盆而下。
沈冬侨拿着书坐在廊下,看似神色如常,可眼皮一直跳得厉害。
翠萍知道的消息太少,反反复复就几句话,说不真切。
但是这事儿能传到宫内,就不是空穴来风,甚至说明外面已是满城风雨。
如果祁昭老将军真出了什么事,那么必定会有更大的风波。
沈冬侨心急如焚,可是他不敢去找沈春凝,更不敢轻举妄动。
这段时间,齐王从未露面,可隔三差五还是会派人来送些东西。
传话中有意无意都是在提醒他要知恩图报。
平日里,沈春凝也总是小心翼翼,不让其他人靠近他。
就说明那些宫女之中,很可能存在齐王的眼线。
沈冬侨猜测,他一直在被监视着。
煎熬到晌午时分,沈春凝才露了面。
她的衣摆和鞋子都被雨水打湿了,也没有来得及换就先关了门。
“冬侨……”
沈春凝脸色奇差。
“姐姐,是太后那边出了什么事?”沈冬侨想了想又问,“还是齐王需要沈家做什么?”
沈春凝身体一僵,眼中露出一些诧异。
沈冬侨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祁老将军身陷囹圄,齐王主战,陛下同意了,太后为这事气得病了。”沈春凝蹙眉,“齐王说……其中一半的军粮要走沈家水路……”
“四万石啊,就算沈家船队就算全部出动,一来一回,调度粮食的时间根本不够。这是要逼死沈家啊……”
兵马要动,粮草先行,粮食就是打仗的基石。
这是沈家第一次表现的机会,沈家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利。
可齐王却给了他一个根本无法完成的任务。
沈冬侨不认为,齐王千辛万苦找到他,是为了想要置他于死地。
“姐姐,你先别着急。”
沈冬侨站起身,拿出了水路布局图,放在书桌上摊开。
他手指缓缓滑动,最后落在了其中一点上。
这是全国的航运枢纽,也是沈家的发源地——古鄣县。
“古鄣县今年丰收,粮仓充裕,而且半数以上的佃户租的是我们沈家的田地,如借调不超过四个月,足够支撑到下一季的秋收,从这里调送粮食到边境,再转马道,时间上也是充裕的。”
古障县是沈家的故乡,那里的百姓很多都靠着沈家吃饭。
如果要借粮,确实是最合适,最方便的。
可是沈春凝并不觉得高兴,颇为顾虑地说道。
“这法子虽然好,可是冬侨……仗打起来,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军粮消耗何其多,万一要打个三年五载。这粮借出去容易,要回来可就难了。”
“姐姐,你还不明白吗?”沈冬侨听着外面的风雨之声,平静地说道,“这粮本就不是借,而是送……”
“齐王是要让沈家表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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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老天爷啊,你还嫌我们不够苦么?”
“下这劳子雨,是要让人不得安息吗?”
大雨滂沱之中,李大爷一边骂人,一边砍树枝。
雨太大了,坡上的新坟还没有长出新草来,很多都被冲开了,只能先往上头盖树枝。
“老头,你少说几句吧,省点力气……”周向阳跟在后头砍着树枝,抹了一把糊在脸上的雨水,“我来砍,你回去歇着。”
“你一双手哪里有四只手快,给我手脚麻利些,快好了!”
李大爷不肯休息,抱着一捆树枝,一脚深一脚浅地往前走。
周向阳劝不住这倔老头,只能加快手上的速度。
硬生生把削铁如泥的鬼头刀挥成了砍柴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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