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河水很浅淹不死人,可白熊站不起来,只能一个劲儿地往岸上爬。
他是昨天偷袭的人中,唯一活下来的。
周向阳把他被人从万方馆卖掉的事儿说了,祁硕才同意把人带上。
想着或许也能作为指证彦文濯的证人。
泡了大约半个时辰,白熊才被拖上岸,被折腾地吐了好几口水。
祁硕把人扒了干净,又前前后后,上上下下看了一遍。
确定白熊身上没有纹身,才让他穿衣服。
没有纹身,至少能说明他大概率不是彦文濯那一伙的,就是个买来的工具人。
带着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随后,就把人扔给了周向阳“托管”,
反正本来也是周向阳招惹来的。
洗干净的白熊依旧带着面罩。
周向阳忽然就蹙了眉头。
他用手剥开白熊的脸颊两边的头发,
忽然发现这面罩不掉的原因,
因为这根本不是戴上去的,而是贴着耳朵缝上去的。
“陆老头!你快过来!”
……
周向阳把白熊的双臂反剪到后背。
这小子力气太大,就算是周向阳也要用尽全力。
他身上本就有伤,累得他出了一头汗。
陆存远拿着剪刀淋上了白酒,对准了白熊的脸。
白熊摇着头,眼中都是恐惧和抗拒。
“吵吵什么?为你好,你也不想以后带着这鬼玩意儿一辈子吧。”
陆存远刚给白熊检查了一下,
除了被缝“真皮”面罩,白熊的手指和脚掌,骨头都被掰断了。
因为没有愈合好,或者说故意让其愈合不好,已经变了形。
这就是为什么,他只能在地上爬的原因。
周向阳都不知道这白熊是怎么活下来的,又遭受了多少非人的折磨。
又是谁想出了这么糟践人的法子。
就算见多识广的陆存远也蹙眉。
“这简直就是把人当畜生养啊……忍一下,很快就好……”
虽然语言不通,可是眼睛不会骗人。
陆存远的面相温和,做大夫久了,说话都带着悲天悯人的味道。
白熊听着话语中的安抚,慢慢不嚎了,一双眼里透出些温顺来。
像是知道他们是在帮他一样。
陆存远贴着白熊的下颚线剪了第一刀,瞬间,血珠子就冒了出来。
他拿着帕子边剪边擦。
这线是荨麻搓成的,又粗又硬又牢固,已经长进了肉里头。
抽出来的时候都带着白色的脂肪条。
都不知道当初是怎么缝上去的。
边上围过来的几个祁家军,看到这场景,都捂着脸腮帮子,倒吸一口凉气。
拆了半柱香的时间,才把那糟践人的鬼玩意给卸下来。
白熊胸膛起伏着,两边脸颊都是一个个流血的小洞。
嘴唇都烂起了泡,牙齿也被打掉了几颗。
不过幸好,舌头是完整的。
陆存远给上了药,白熊也不动不躲,温顺得像一只羊羔。
周向阳松了劲儿,看来这白熊是知道好歹,缓过来了。
看到白熊这凄惨的模样,他心里头十分不舒服。
他不是神仙,顾好自己就不错了,万方馆的事儿他也管不到。
处理好伤口,陆存远洗干净了手,又说道。
“他这手,还有脚上的骨头可以治,但是需要重新打断再接上,很痛苦也很难熬。我手边儿也没有工具……”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陆存远也没有办法。
周向阳看着被包成馒头脸的白熊,沉默了一会,忽然问道。
“老陆,你知道达西莫是意思吗?”
陆存远一愣,想了想道。
“这是北蛮话,好像是兄弟的意思。我当初在那边做游医时候听到过。”
兄弟?
周向阳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