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某种哄孩子睡觉的曲调。
周向阳的声音低哑非常,胸膛微微震动,像是带着混音的效果。
沈冬侨在这断断续续的歌谣中,慢慢停止了咳嗽。
周向阳的身体十分火热,贴着他比盖十条被子都暖和,枕着他的胳膊比枕头舒服,又暖和又有弹性。
好舒服,太暖和了……
沈冬侨原本还想挣扎一下,可是身体太过于诚实。
常人有言:既然不能反抗,那就享受吧。
为了避开那口扎脸的胡子,沈冬侨调整了一下睡姿,背对着周向阳,用自己冰冷的背,和双脚都贴着后面的人形电热毯。
安慰自己,君子不拘小节。
一夜无梦,睡到了天亮。
公鸡打鸣的时候,沈冬侨醒了,他只觉得自己肚皮上痒痒的,像是什么东西在钻。
反应过来,才意识到那是一只宽大粗糙的手。
那手指在他肚脐眼附近摸索着,正慢慢往上走。
周向阳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手伸进了他的衣服里。
沈冬侨脑中警钟大作,在那手再往上摸的时候一把摁住了他的手腕,蹭的一下连滚带爬从被窝里钻了出来。
刚要骂一句流氓,床上那人的眼睛也没有睁开,依旧在呼呼大睡。
沈冬侨小心趴过去,去看他的脸,确实还睡着。
这眉眼看着……还不错。
剑眉入鬓,鼻梁高挺,眼睫毛都很长,如果不看这一口大胡子,光看上半张脸还是挺帅的。
这胡子遮住了下半张脸,根本看不清全貌。
如果把他胡子剃了……
沈冬侨回了神,忙警告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紧紧抓着自己的衣服,把扣子从上扣到下,估计是昨天他自己没有扣严实,被周向阳无意中摸了进来。
算了,
应该是个意外。
沈冬侨慢慢往后退,从周向阳脚边下了床。
这觉肯定是睡不成了,起来洗了把脸,做个早饭。
这一觉睡得踏实,他的精神好了不少,虽然腿还是不利索。
烧水起锅,熬粥。
这些沈冬侨已经驾轻就熟。
院子里响起了扫地的声响,床上的周向阳就睁开了眼睛,他从窗户的破洞里,看到沈冬侨正从厨房里出来,又拿着竹笤帚扫地。
他眼睛里已经没有一点困意。
抬起手,手指摩挲了一下。
真滑,好细,没肉……
他看到床头那双布鞋,轻轻掸了掸上头沾着的一点灰。
有个媳妇儿,可能还不错。
就是这身上的毛病太多了,要好好养才行……
沈冬侨扫了一会儿,扬起的灰尘太大了,他大大打了几个喷嚏,揉了揉鼻头,肚皮下又胀又酸。
尿意袭来。
茅坑在猪圈边上,土家的造法,就一个坎,他往主屋那头张望了一下,才解了裤子放水。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这个,男人女人上厕所的方式不一样,这猪圈的门也没有个栓,推门就能进,万一被看到了就糟了。
有时间,他要搞个门栓。
他争分夺秒的放水,系好裤带,顺手往食槽加了一些米糠。
三只小猪崽子就唏哩呼噜地凑过来吃了。
养得都很白胖。
如今周老太不在了,这猪崽子怎么办?
他只有养猫养狗的经验,不知道养猪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