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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处临水建筑,紫菱洲位于西南部的蓼溆一带,与潇湘馆相距不远。
住了一个家道贫寒,更为清穷的钗荆裙布的女儿邢岫烟姑娘。
紫菱洲畔,只听见一个老婆子在那里嚷。
“就是他偷的,你家的黑儿昨天到这里玩,
有人见到他又往我家小姐那边晃悠去了,
你还抵赖不认是吧?”篆儿气的脸色涨红。
老婆子呸的吐了一口老痰,冷笑:“这大观园又不是你们家姑娘的地方,
你们只是过客匆匆,指不定哪天就搬家了,
你小骚蹄子少在我老娘跟前唠唠叨叨的,
蒙奶奶们看重,派我在这里看守花果,
没有证据,安个贼婆娘名头在我身上,你是不是觉得我好欺负?”
“篆儿,算了,不要吵了!”忽见纤美岫烟颤颤巍巍的迎面走来。
“小姐,不是我想吵吵,她太过分了,东西不会莫名其妙的失踪啦,
她家那个黑子手脚不干净,上次我晒了果干也不见了,
就见到他匆匆而去,不是他偷的是谁啊?”
老婆子照篆儿脸啐了一口,叉腰厉声道:“我呸,好你个小蹄子,人长的不大,却学的血口喷人是吧?”
篆儿擦了擦脸上,指着她骂:“老虔婆,敢做不敢当啊,贼娘生贼儿……”
“啊,看我不撕烂你的嘴巴……”老婆子上前就扯篆儿头发。
篆儿推她,又力有不逮,
老婆子那黑黑脏兮兮,如‘梅超风’一样的枯槁指甲,
直往篆儿娇嫩的脸蛋抓去。
“啊了……”篆儿疼痛一叫,脸上顿时露出几条血痕迹,,。
“唰!”老婆子那九阴白骨爪,森森的再凶狠抓下。
挣扎中,这手指甲直冲眼珠子抓下。
如果是中了,不抠出来也会半瞎了。
邢岫烟大惊失色:“停手啊。”
篆儿见了脸色煞白:“完了完了我要变成瞎子了!”
紧张时刻。
一只大手陡然出现。
“啪——”一巴掌抽到。
人飞,牙飞,血飞,老婆子以一个抛物线飞出去砸下来,轰的一下尘土飞扬。
“哇,杀人啦——”老婆子披头散发的扯鸭嗓尖叫。
“京少爷?”
“狮子王来了哟。”
“哎呀哈,有好戏看了,这王妈子是太太的娘家人,打了她不等于打太太的脸么?”
“嘁,一个老罐头,怎比的上贾玉京,现在连政大爷也得几分面子他。”
几个奴婢妈子在一边偷偷观看吃瓜。
“玉京少爷,谢谢你啊。”篆儿摸了摸自己脸蛋,疼的直呼。
“玉京……”邢岫烟唇儿微合,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那个婆子爬起来,吐了几口血水,一边到处找牙,一边骂咧咧:
“你,你你你你你打我,我马上就去找太太,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站住,我批准你走了吗?”贾玉京冷漠盯着她。
“你你你,你……我,你想怎么样?”婆子慑于他的武力值,惊悚退了两步,紧张捏着手中的牙。
“邢姑娘,你来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贾玉京转脸正视她。
邢岫烟把事情经过粗糙说一遍。
“你丢了什么东西了?”
岫烟道:“也没有什么要紧的贵重物品,就是,就是一件红小袄儿,已经穿旧了的。找不着就罢了。
这小丫头不懂事,问了那婆子一声,那婆子自然不依了。
事情已经过去了,不必再提了”。
“小姐……”篆儿叫了一声,邢岫烟摆摆手。
“那老嬷嬷,不管你儿子有没有偷东西,你刚才动手打人了,就是不对,赔礼道歉,并赔偿篆儿医药费十两银子。”
“我是王夫人娘家里的人,你管得着吗?。”
“甭提是王夫人,就算你是皇夫人也不能离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抽烂你的嘴巴-”
“玉京,算了吧?”邢岫烟只说自己丫鬟不好,还替那个婆子求情。
人太好了,贾玉京摇摇头:“邢姑娘,打人要负责任的,这撒野的奴才,我让人撵她出去,以免败坏贾府名声。”
“你……”老婆子忽然想起来,这个小王八蛋与顶头管家王熙凤有一腿儿,和他硬杠杠不过,连二爷也揍的半生不死的。
想到这里,婆子屈辱邦邦道歉磕了头,又给岫烟磕了头,匆匆忙忙才出去了。
三人刚进邢岫烟小院子。
便见到一个胡须汉子提着一酒瓶撞上便问:
“女儿,给我点钱打二两酒。”
“爹,我没有钱!”邢岫烟苦涩一笑,
“没有钱了?你…没有钱就去借啊。我养你那么大,是时候回报我。”
“我草,你真TM的搞笑,那你的女儿她是倒了八辈子霉了!”贾玉京无言以对。
真想一巴掌扇在地上,再踩上几脚:什人人啊,这么奇葩!
这时,里屋走出个妇人目光不悦:“岫烟,不是我说你了,自己的家里环境是什么你不知道吗?
薛蝌人长的好看,又是皇商儿子,
早点答应薛姨妈提亲定下来,也早过门做过大少奶奶多好哪?”
邢岫烟抿嘴:“娘亲,我要考虑一下。”
“女儿,你还要考虑啥?他一表人才,无二世祖纨绔子弟的坏习惯,这种好男人,世间少有哇。”她妈碎碎念。
“是啊,女儿,嫁给他多好,爹起码打斤酒水也不用抠搜吧?”她爹叭叭插嘴。
这人是邢忠?邢夫人长兄?
她父母是有“酒糟透”之称。
说起来没谁了。
这邢岫烟她的姑妈邢夫人出嫁时,把邢家家产搜噶一空带到了贾家。
造成一个寒门贵女邢岫烟,还得租个房子住了十几年头成了妙玉姑娘半个徒弟。
越混越差,被迫颠沛流离,不得不举家来到贾府蹭饭吃。
邢忠种豆得花,生的女儿邢岫烟生性淡怕,与人不争。
在贾府寄人篱下的日子可不好过。
书中说过:……过三天五天,得拿出钱来打酒买点心吃讨好下人。
发的月例是一个月二两银子。
根本就还不够养两个人,如今又让姑妈邢夫人抠搜索要了一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