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禾皱着眉不说话,沈律言就嘴角一勾,冷着声说破:
“还是你那病情已经控制不住了,忘了自己找上门的事?”
沈律言这话一出口,阮清禾心里一惊,不由自主的眯了眯眼,射出两道锐利的光。
知道她身体状况的人不多。
为了安全起见,这件事至今只有邵逸平、成渝和她自己三个人知道。
就连上次去苏瓦乌基找沈律言谈判,阮清禾都没有透露半分。
没想到这才短短几天,沈律言就知道了所有的事情。
不得不说,有点可怕。
可就算再可怕,放在沈律言这个男人的身上,一切似乎又是那么的合理。
怪只能怪自己大意了,竟然让这个男人看出了端倪!
“你都知道了?”
阮清禾幽幽叹了一口气。
沈律言既然选择把话说破,那证明这个男人一定知道了所有的事情,阮清禾这会儿还想藏着掖着,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知道的比你想象的多。”沈律言冷冷的瞟了一眼面前的女人,如此说道。
他知道,阮清禾并不是那么容易示弱的人,如果自己不把话说彻底了,这个女人说不定还想着怎么糊弄自己。
果不其然,听到沈律言的这句话,阮清禾明显一愣,把那些滚到嘴边的理由又都吞了回去。
长达十分钟的沉默之后,阮清禾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有些无奈的蹦出了这么一句:
“问题不大,死不了。”
“既然死不了,那你还找我做什么?”
沈律言一阵见血,说的阮清禾无话可说。
是啊,既然死不了,她为什么还要担心这个担心那个,最后还巴巴的送上门,千方百计的想要在欧洲的军事部署上分一杯羹呢??
阮清禾伸出手,摸了摸自己胸口挂的小圆牌,眼中的迷离和忧愁顿显。
这两个月,阮清禾想了很多。
她经常会问自己,这个世界上有没有比死亡更可怕的事情?
而每当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她的脑海里就会浮现那些许久没见的人。
苗辉,徐昱,钱勇,盛烨,甚至是徐忆软。
还有……阮思嘉。
其实阮清禾心里明白,她怕的一直不是死,而是遗忘。
她怕自己记不得那些刻骨铭心的事,怕自己记不得那些让她爱恨交织的人。
她怕自己变成一具没有情感的行尸走肉,遗忘掉二十年来的一切,然后孤零零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而那样的她,又和死,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