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装傻充愣,你还真当我是软柿子了?这次要是不让你知道厉害,你还真当我怕你了。
五夫人越想越是恼怒,脸上的表情也越发的狰狞起来。
孙老侯爷一直关注着女儿的表情,看到这一幕,心中忍不住叹息一声。
自家闺女,就是因为“县主”的虚荣心,才落得如此下场……她不能再忍气吞声了!
孙老侯爷意味深长地道:“罗元娘,你也该为她想一想!”
五夫人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这事儿要是不给个说法,谁知道闺女回来会怎么做!
孙老侯对自己的闺女说道:“来日方长啊!将来有的是地方要仰仗侯爷。而且侯爷也是个识时务的人。得不偿失。这一次你退让了,下一次,你可能会更上一层楼。”说到这里,孙老侯爷脑海里又浮现出当初徐令宜在见到释一刀时,被自己称为“葱”的模样。你好歹也是孙家的女儿,可别给我丢脸,免得我死了之后,在徐老面前丢脸!”
“爹……”五氏面露不舍之色,怒气冲冲地道。
“闭嘴!”孙老侯面色一冷,没有半点迟疑,“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喊释一刀?我说的话,你都不听。”说完,他又严肃地说道,“你不要忘记,你现在的首要任务是什么?”
五夫人被她爹这么一吼,整个人就像被一道闪电劈中一样,呆立当场,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
他的脑海中,却是一片清明。
自己真的是瞎了眼,什么都顾不上孩子了!她要尽快的有个孩子,然后再把自己的夫君拉拢过来,让太夫人看着她顺眼一些,让她在府里站稳脚跟,这比什么都重要。
睡在他身边的人,他最清楚。如果徐令宽认为你因为他而受到了伤害,或者受到了伤害,他就会愧疚,对你百般忍让。相反,如果他认为你在欺骗他,那么他的心就像是一块石头,不管你怎么挣扎,他都不会改变主意的。所以在徐令宽的身上,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以弱胜强。
其次,就是侯爷的府邸了。平心而论,他心胸宽广,待人和善。一般情况下,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因此,只要徐令宽还是侯爷的亲哥哥,她就不需要太过在意,相反,他是最容易处理的一个。
然后是老夫人。
她经历过太多磨难,好几次都是自己的孩子死在自己面前,到了她这个岁数,自然不想再有什么波澜,宁可浑浑噩噩地当个阿翁,也不想闹出什么幺蛾子来。但是,她却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子,而是一个意志坚定的女子,府里的一切,都逃不过她的眼睛。是以,在白珞初的面前,自己还是要表现的谦逊一些,表现的心胸宽广一些。
见自家闺女似乎明白了什么,孙老侯爷神色稍缓,语气也软了下来:“再好好考虑考虑!”说完站起来,出了书房,对下人道,“你去请石夫人来见我。”有石夫人看着,应该不会有太大的事情发生。
五夫人一个人坐在小小的书房中,长叹一声。
对,这个时候,不能乱了阵脚。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瞧瞧那个释一刀,表面上吃了大亏,承认了这孩子,已经占了“理”的便宜,他也不好跟她当面计较。否则,非但得不到想要的结果,还会引起侯爷、太夫人、徐令宽的不满,让自己变成下一个骆媛媛。
正想着,便有一个小侍女颤颤巍巍地将她请到了花厅,准备吃午饭。
五夫人从书房里出来,与徐令宽不期而遇。
“你怎么走了那么久?”他有些担忧,“你没事吧?”他将她扶了起来。
“我好久没见父亲了,我想跟他聊聊。”五夫人看了看自己的丈夫,“你在担心什么?”
“你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我能不着急吗?”徐令宽眼神和语气都很真诚,完全没有察觉到她话中的深意。
五夫人的心怦怦直跳起来。娇嗔道:“嘴上说的那么关心人家,其实只是想让人家高兴一下而已。如果你实在不放心,可以给我带点马氏鱼干回来。”
徐令宽愣住了。
鱼肉是家家都会做的,但西大街骑马巷里的这一家,却是燕京独一无二的美食,每天只有一百盘,超过了就没得吃了。平日里,他都是让小厮在门口等着,但现在是大年初二,马氏的鱼肉已经关门了,他上哪儿去找?
可看了看老婆撅起的小嘴,又想起了自己瞒着老婆的事,硬着头皮说道:“那就等着吧。我这就给您买。”
五夫人脸上露出一抹诧异之色。
徐令宽以前虽然对她不错,但还没这么好过。明知道自己做不到,还要去做。
火石电闪之间,她忽然想通了其中的关键,下定了决心。
天上不会掉馅饼。既是如此,她又为何要揭穿?
想到这里,她的唇角不由得扬起了一抹笑意。
“五爷,等一下!”五夫人走上前来,一把拉住自家夫君的胳膊,“奴家只是开个玩笑,五爷何必这么认真呢?这么大的日子,你上哪儿去买马氏鱼干?”她温柔地说了一句,笑得像一朵盛开的花朵,挽着夫君的手臂,向花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