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时候,她见过王太夫人,但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还有,他这次回来,为何不带着自己的儿子,反而要呆在姜家?
她心中疑惑,却也不敢多问,就在她将这两个孩童的礼物送出去时,一个小丫头来报:“是陈阁老的妻子,前来拜年!”
释一刀非常惊讶。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陈阁老与姜柏的关系会如此之好。
他又看了一眼蒋女士,蒋女士一脸茫然,显然是被陈女士的突然造访弄得一头雾水。
看来,这位陈夫人,来的并不是一个人。
释一刀面无表情地接过茶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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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氏夫妇没有在姜家逗留太久,便离开了。
蒋贵与夫人,将二人送到了马车前。
释一刀跟徐令宜说了陈夫人的来意:“你见过陈阁老吗?”
“碰到了!”徐令宜微笑道,“看来陈阁老是同意开放这片海域的!”
释一刀不解,道:“那么这件事跟姜家又是怎么回事?”
徐令宜看了她一眼,轻笑了一声:“王九宝的家人,在这片海域称霸多年,又岂是靠着一身蛮力就能翻盘的?”
释一刀想起徐令宜刚得到赦免令不久,王九保就来了一封信。
“你是说……”
“从孝帝开始,我们就是一个封闭的国度。徐令宜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久而久之,就会有人跟风。福建的富商,十之八九都与海盗相勾结。”说到这里,话中有话:“现在王九保了赦免,要向皇帝请旨,开放海路。你能发现我,就一定能发现其他人。”
释一刀始终不能理解这两者之间的联系。
徐令宜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开放海禁,既要有官员的支持,也要有读书人的支持!”
释一刀终于隐约猜到了一些端倪。
她曾经研究过历史,在一次会议上,谈到了禁止海洋贸易对国家发展的制约,谈到了改革家的悲惨命运。她忍不住问:“侯爷,您是不是也同意了,要解除对海族的禁令?”
徐令宜听出了她话里的担心,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脑袋,说道:“我已经退了职,在家里养伤,朝堂上的事情,都是诸位阁老说了算,轮不到我来指手画脚。”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怎么会拿出地图来?
释一刀诧异地看向徐令宜,却见对方眼中闪烁着一抹狡黠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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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刚走到门口,一个下人就跑了进来:“五爷让我在这等着,我一看到侯爷,就去告诉他,梁阁老已经在外面的书房等着你了。”陈阁老去了江家,梁阁老则是等着徐令宜回来的。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释一刀与徐令宜不禁对视一眼,两人一前一后往外走,一前一后往老夫人那边走。
太夫人府上也坐满了人。
梁夫人,李总兵之妻,礼部侍郎之妻,大学士之妻,大学士之妻。
众人谈笑风生,打牌喝酒,直到夜幕降临,这才各自散去。
徐嗣诫被释一刀带着走了。
一边走,她一边问:“你跟几个兄弟做了什么?”
他没接话,只说了一句:“四哥的松饼真好吃!”
释一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进了屋,却不见徐令宜的身影。她对着琥珀道:“明日你随我到我父母家去,去见珊瑚。好好问问她!”
琥珀恭敬回答。
徐令宜从外面走进来,身上带着一股浓浓的酒味。
释一刀让丫鬟送来醒酒汤,伺候着他梳洗休息,又让丫鬟在床头铺上一张毯子,免得他半夜喊口干舌燥。
他一把将她扯到被窝里:“让我的侍女去吧,你去休息吧!”
侍女连忙退下。
被褥中的温热气息,吹在释一刀脸上,让她心跳得厉害。
自那以后,徐令宜就再也没见过,没想到这一次,难道真的是因为酒精,所以才会让女人沉迷其中?
她故作平静,嗔道:“大半夜的,我还不是担心你口渴?这下好了,那些侍女都被吓跑了,还得我亲自出马。”
“我不渴。”他回答的很干脆,很干脆。
灯笼的光芒透过薄薄的纱幔,映入他的眼帘,让他看得清清楚楚,她的脸就像是六月里盛开的一朵红莲。这帘子,早就该换了!
徐令宜咧嘴一笑,将她抱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