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令宜一边往屋里走,一边满不在乎的说道。
释一刀连忙看了琥珀和朱香一眼,叮嘱他们注意安全,便随着徐令宜往屋里走去。
扶着他在里间靠窗的大炕上坐好,释一刀则坐到了他的对面,琥珀、朱香为二人奉上茶水,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徐令宜顿时火冒三丈。
他“腾”的一声站起身来:“小五干的坏事!”说完,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看向释一刀:“你知不知道,这孩子是被谁买走的?是欧氏家族的人!”他背着双手,像只野兽一样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释一刀稍稍一怔。
她还当杨家人呢!
敢在徐令宜面前如此肆无忌惮的家族,在大周也是屈指可数。谁知道,竟然是区家!
“侯爷,请稍安勿躁。”没什么大问题。”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徐令宜听到这里,脚步一顿,看向释一刀,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你知道是什么人告诉我这个消息吗?是王家人!王九保的手下,都是他的手下。
释一刀稍稍一怔。
不过仔细想想,好像也对。
最懂你的人,通常是你的敌人,而非你的朋友。
区家在做什么,他们应该比其他人更加了解。
而现在,王九保有求于他。若是能助徐令宜一臂之力(好),既能彰显自己的权势,又能拉近和徐家的关系。
徐令宜气得“咚咚”直响,她的手指像是打鼓一样,狠狠的砸在了炕上。
“区家要做什么,你心里清楚吗?她想要将自己的孩子带回自己的父母身边。等她十三四岁的时候,我们再把她送回燕京。”
释一刀已经无法掩饰心中的震撼:“这怎么可以!”
她本以为,没有了家人的保护,只有女人会像花朵一样凋零。
再联想到王家与区家的恩怨。忍不住问道:“何人所言?”
她生怕王家人会利用这个机会,来陷害自己!
“王家人已经带来了人证和证据,”徐令宜脸色凝重,“我们已经从内务府的人那里打听到了。”
释一刀心中一片悲凉。
政权,果然是最龌龊的事情。
但她有一双丹凤眼,和徐令宜有几分相似。
如果不是五爷跟徐令宜说了这句话,如果不是徐令宜对这句话置之不理,或者晚了一步,如果不是一怒之下把这句话带回了家,这句话里有很多种可能,哪怕只有一种可能,凤卿的下场也会完全不同。
她的眼睛有些刺痛。
凤卿,不能享有徐家的特权,但是却要肩负起徐家的重任。
“侯爷,凤卿若是被安置在西山,会不会有危险?”
徐令宜面容冷峻:“西山别墅里,住着几个退役的士兵。还有王家的人,也在暗中监视着。只要他们敢去,就别想活着回来!”
一去不回,又有何用?
还有二娘子、贞姐儿,还有风青,都是一群女人孩子……
释一刀忍不住扯了扯徐令宜:“侯爷,小心驶得万年船!我们两家,并没有太多的交情……”
“你懂什么叫‘忠心’吗?”徐令宜见自己老婆面色苍白,就知道这是被吓到了。“他要我出面,说服皇室中人,解除海禁,总要有点本事才行。如果只是偷偷摸摸,那就算了。”
两人的想法是一样的,但却无法打消释一刀心中的担忧。
因为欧家的计划,对于徐家来说,实在是太致命了,她担心欧家不会善罢甘休。
不过,事已至此,她也不好多说什么。他只能对着徐令宜挤出一个笑容。
徐令宜知道自己的安慰还不足以安抚自己的妻子,但她毕竟是个聪明人,与其他女人不一样,便说道:“在西山上,有一条地下通道,还有一间地下室。除非皇帝下令,让侍卫去攻城,否则,根本就是铜墙铁壁。这一点,二嫂也心知肚明。放心吧。”
释一刀的眼中,掠过一抹惊异之色。
谁能想到,这西山别院竟然别有洞天。
徐令宜觉得自己说中了,不禁莞尔,伸手在她脑袋上揉了揉:“放心啦!”
他要学会对徐令宜多信任一些。
“都是妾身胡思乱想!”释一刀很大度地赔罪。
徐令宜心情不错,笑眯眯地牵起她的手:“来来来,跟老夫人共进晚餐!”
释一刀也不扫他的兴致,任由他把自己带到大厅门口,这才松开手。
徐令宜也没生气,只是对她挤眉弄眼,脸色就变得凝重起来,昂首挺胸地往外走。
释一刀如释重负。
想起他当时对太夫人说的一本正经,背地里却在不停的搓着手,再想起当时光天化日之下,自己还真是害怕他一时兴起,把自己拖到了太夫人的院子里,恐怕第二天就会全府上下都知道,自己头上又要多一顶“狐媚”的大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