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门卫是一个好活，但前提是能经受得住，其他人对于自身的嘲讽。狗眼看人低看门全靠一身皮，这样的糟心话可全是说这些可怜人的。
虽说是无绝对。一个行业之中有好人就是有坏人，但更多时候门卫还是要承受一些人在完不成目的后的一两句叫骂的。
在这样的工作环境之中，有那么一个人，不论何时何地。都不会让你有工作上的为难，甚至偶尔还给你甩一根大前门烟。
这样的人如何能不让人印象深刻？
在不熟的人面前，绝对不能显现出自身的淳朴，那样会被人当傻子，但是在已经确认过的好的面前，却无需吝啬笑容。
很显然，张老头笑得非常淳朴。
韩飞见老张头笑容不像是刻意作假，心里面也是有些惊讶。他本想从老张头这边入手，看能不能套出一两句话来，但现在看来事情可能还有些波折。
“是要出去办事，不过时间也不是很着急，要到明天才能回复。”韩飞把车子扎到一边，开始东拉西扯。
老张头看门看的无聊，也跟他攀谈起来。
韩飞掏出一整盒宇宙烟，掏出火柴，给老张头点燃，自己也点了一根。“我早就想跟老哥你聊聊嗑了，现在干这行的，每天风光日晒太不容易了……”
先共个情。
老张头果然被触动。“谁说不是呢？白班还算好点，但有时候会轮到夜班，那时候才叫一个煎熬呢，不过这已经算好的了，好歹是一份工作，多少人眼巴巴的瞅着削尖了脑袋还进不来这保卫室呢……”
两人就此打开了话筒，从工作环境聊到日常细节。
这一聊就是半个小时。
韩飞心中快速总结着。
‘跟我混熟之后，倒不像之前那般生疏，不过，从他的所言所行来看，他自己跟夹带零件出场的人没有利益关联，而是受了保卫室的大环境影响！而且这位老张头应该是位老实巴交的人，换言之，这是善良守序级别的。’
不过再老实的人也会受到大环境的渲染。
你混我也混，大家都混过去。谁要是特立独行，百分之百会被当做异类排挤，这种情况下，门岗的检查要求也就降低了。
“老张，你们保卫处还收人不？啥时候我在这边干不下去了，往你们那边混个官儿当当？”韩飞刻意把话题往保卫处这个方向引。
“哎哟，你老弟可别开玩笑了，我就是个小小的门卫，所在的保卫室只是保卫科下的一个最小的级别了，小的不能再小，你老弟乘风万里，哪能往我这个小水塘里钻呢……”
老张头嫌说话不过瘾，用大拇手指头捏着小拇手指头比划出了一点点的样子。
“哈哈哈哈哈，老哥见笑……”韩飞连吸两根，强大的体质让他并无感觉，虽说老张头是个老烟枪了，但连续两根之下却也有些飘飘然。
“老弟呀，这小水潭苦呀，老哥我早年连上了一年的夜班，这是没有办法，每年都花了点儿钱给队长，这才省得遭罪！”再度接过韩飞递过来的烟，老张头心里的愁思才散了些许。
韩飞不置可否，这也算是科室黑暗。“没办法，大家都不想上夜班……”
“不是，而是因为那时候我老是挨整治，而且我知道交的那些钱也不是给我们保安队长的，最后都到了科长手上了！”
老张头的这一口直接吸没了大半根烟。
好家伙，听听，这是什么精准情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