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接过小陶瓶,揭开盖子便要往嘴里倒。
皇上忽然上前按住他向将军祈求道:“犬子罪在不赦,我等无话可说。只是,他虽然无法寿终正寝,但万幸他仍在故国之中。朕希望……下官希望他即便是死,也能死在李氏太庙中。”
将军斜眼看了看皇上,微微一笑说道:“皇上说得也是,太子自裁需得隆重一些方才显得体面。三日后午时三刻,请太子在李氏太庙服下此物。这几日就请太子在太庙好生安歇,我的亲兵会为太子把守门户。皇上您看可好?”
那将军说话字字铿锵,表面上是商量,语气里却容不得半点推却。皇上无奈地看着将军只能迟钝地点点头,回过头时向太子投来慈父般的微笑。
接下来的三天,李仲陪着太子被囚禁在太庙里。虽然没法交流,但李仲能够觉察到太子心境上的变化,成日里只是入定冥想。
“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李仲一愣,他以为自己可以一直像看电影一样窥探着太子的人生,没想到自己的放肆行为竟被对方无情揭穿。起初他以为太子只是出现幻觉才自说自话,可当他试图隐藏自己的时候,太子却再度发问。
“不用试图隐藏,我知道你在这儿!”
这一刻,李仲尴尬极了,他觉得自己像一个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贼。
“同我说说话吧,反正我命不久矣,你是不是贼又有什么关系?”
李仲见事已至此,正要开口随便聊上两句,忽然想到那夜李还所说“足下既无法参与其中,更不能阻其发生”,便有些左右为难了。
见李仲始终不发一言,太子轻轻叹了口气。
“我何尝不知赵氏一统天下乃是大势所趋。只是父皇的期许与与我心中所愿相去甚远,做一个好君王和做一个好儿子之间,实在是难以平衡。”
李仲默默听太子自言自语,不由也替他为难。当他把事情一件一件串起来,画面最后定格在皇上神秘的微笑时,他仿佛明白了什么。
“离神引……”
李仲最终想起在幻境中听来的新名词,至此他忽然觉得自己已置身于一场跨越千年的阴谋里。
“嘿嘿……我终于明白父皇的意思了……离神引……”
与此同时,他听到太子略显苍白的声音,再度自说自话起来。只是那意思,好像太子也能毫无障碍的探知李仲的想法。
尽管没有在身体里,李仲仍感到一阵战栗从脚到头,凉遍了全身。
“这可奇了,离神引是我南朝地方从古时候一直传到现在的古老咒语,你竟然会知道,莫非你是先祖的亡魂……”
太子自打听了离神引,情绪中虽带着些许悲戚,精神却较之前振作了许多。李仲虽然仍然保持着不对话的基本原则,但已经无法收摄自己的想象力,围绕着离神引开始了无边的猜测。
李仲虽然没有明说,他和太子意识之间的通道似乎实现了双向交通,当下太子便讲起了故事。
“传说在很久很久以前,我的祖先世代居住在长河岸边,靠打渔为生。部族有一对十分恩爱的夫妻,男的叫虎,女的叫申。申因难产去世,虎悲痛不已,打算殉情。就在虎把自己双脚绑在大石头上准备沉河自尽的时候,路过一个两眼闪着蓝色光束的外地人。在岸上对即将沉下去的虎说,他就算是死了,也未必能够再见到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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