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者无心,李仲的话让那麻醉师呆呆地愣在那里。
“惭愧惭愧,来到这里之后,习惯都变坏了……”
麻醉师一边说一边转身,风风火火地跑去关门,嘴里却不住地念叨。
“奇怪了,不是说好只做原人嘛,怎么把智人也弄来了……”
“你说什么呢?”
门外忽然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
麻醉师一抬头,不禁满脸堆笑,点头哈腰,随即却又猛地一阵摇头。
“没……没什么……我们要做手术了。”
麻醉师的心里很清楚,始祖鸟特攻队高层有规定,器官的摘取,仅限在原人中进行;器官的交易,仅能在智人间进行。如果这次,里面手术台上躺着的是一个智人,他们又糊里糊涂的把人给“做”了。将来如果被发现,比如被门外那个人发现,所有有关的人都将受到严厉的惩罚。
可如今,人已经躺在了手术台上。他唯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麻药上了就上一边儿待着去。
不参与、不掺和,这才是这个时代应有的态度。
想到这里,麻醉师伸手就去关门。一股霸道的力量却猛的把门推开。
麻醉师那小身板立刻被推倒在地,摔了个四仰八叉。尽管如此,看到推门进来的人,他仍然立刻爬起来点头致意。
那人径直走到手术台边,看到他时医生们纷纷放下手中活计,鞠躬行礼。
“这人什么情况?准备取哪个部位?”
“报告大人,这人代号4111,男性,是第一小队昨天打野时候带回来的战利品。目前已经做过比对,与订单号J4111相符,准备摘取单侧肾脏。”
那主刀医生汇报时,又换了种腔调,令李仲极为佩服。若不是被旁边的助手用布盖住了脸,他真想亲眼看看这位百变医生,在汇报上述内容的时候,究竟是怎样一种谄媚的表情。
“掀开我看看。”
那位大人物的声音,让李仲忽然想起了攻城狮和平,登时又紧张起来。
如今君为座上客,仲为阶下囚,再次相见只怕多少有些尴尬,便索性紧闭双眼,装作一切不知。
当布块被掀开,和平见到李仲,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李仲没有睁开眼,事实上他不敢。他完全能猜到对方在说“冤家路窄”几个字的时候,脸上是怎样得意的神色。
“怎么,大人认识这个……战利品?”
主刀医生见状,小心翼翼地问。
“李仲——”
和平没有回答主刀医生,却伸手拍了拍李仲的脸,喊出了他的名字:
“李仲!”
这时候李仲觉得,与其同死敌四目相对时被嘲笑得尴尬,倒不如索性假装到底,反正自己也命不久矣。
“报告大人,这人还没给他做全麻。理论上,他应该……应该还醒着……”
李仲恨极了那个多事的麻醉师。自己都是快要死的人了,本可以不卑不亢、从容就义。谁知关键时刻他却招来个死对头,仇人相见免不了又是一番羞辱,令自己彷徨的灵魂无处安放。
“李仲,别装了!”
听着和平的声音中自带一股杀气,李仲索性将心一横,陡然睁开眼,向和平怒目而视,打算对方如果挖苦讽刺,自己就豁出去,凭借一张嘴和他战斗到底。
“咱们又见面了!”
和平见状忽然笑了起来。那耐人寻味的笑,让李仲瘆得慌。他正想还嘴,却见和平一把抓住了主刀医生的衣领。
“真是狗胆包天,他是个智人,你们怎么不问青红皂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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