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沫胡乱的擦了下眼角,还有一分湿润的手捧起他的脸颊,“胡说,明明与我初见时一般无二,我不准你老去。”
“沫沫,凤朝男子本就短寿些,你虽四十有五,却很是年轻,不若我为你纳个侍君如何?”
说出此话,其实他不是不难过,只是心知自己定会先走,只是不想她一人孤独...
成婚二十七载,她待他如何,他又岂会不知?
“慕之,我只想日日伴着你,这世间除了你,我谁也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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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白沫便将长女与女婿唤到跟前,将府中一切交善妥当。
便带着萧慕之游历七国去了。
他是何等的喜文,却一生都在后宅之中。
萧慕之之才,若是女儿身,白沫觉得他不会比自己差半分。
一首首千古佳作。
一幅幅妙笔丹青。
便出自这路途之中。
两人一去,便是七年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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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慕之觉得自己此生很是美满,嫁给她便是最大的幸事。
在途中的他是开怀的、肆意的。
归京后,他又成了那规矩万分的护国公夫郎。
未来的时间里,白沫每晚都要为他梳头,偷偷数着长出来的白发。
每每看到便心焦许久。
从一头黑发,到了满头银丝。
幸好,萧慕之没她想象的那般短寿。
两人享受了天伦之乐,儿孙绕膝。
...
弥留之际,萧慕之只紧紧牵着自己老妻的手,“你身子尚康健,我走之后切莫太过伤怀,今生能嫁你,是我之幸,你替我多看着孩子些,莫要让她们太过难受。”
白沫嘴角带着笑,似回到了桃李年华那肆意妄为的模样,“好,我都知晓的。”
“嗯,我无甚挂念的,唯有你送我的那颗星,记得让我带走。”
“好,那本就是你的。”
...
其实他说的是那颗星辰。
她要给的却是自己的心。
心都随他走了,哪里还能活得下去?
待萧慕之头七过后,她便跟着与世长辞了。
只留给长女白长乐一封书信:
“岁岁,母亲知你最是懂事知礼,这个家便交给你了。你已是三朝元老,切不可犯糊涂之事,我白家世代忠良,子孙后辈都需警醒......
你父亲太过温善,若没我护着定是会怕的......”
白长乐眼中满是泪水,将信轻轻叠好,放置胸口处,只轻声呢喃了一句,“是,长乐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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