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5月24日,星期日,多云转晴。
昨天晚上听老塔讲完课之后,张洁带我和琪琪在莲花池公园门口坐了一会儿。就着巡演的话题,我们又讨论了一阵,也闲聊了几句市井新闻。
十一点的时候张洁独自驾车回去,我和琪琪拉着手慢慢往回溜达。
“斌子,喜欢北京吗?”
“喜欢!”
“喜欢北京哪呀?”
“不知道,反正你在北京,我就喜欢北京。你要去了南京,那我就跟着你去南京,也同样会喜欢南京。”
琪琪在我的胳膊上轻轻地拧了一把,笑着骂道:
“滚!净说些废话!”
我举起琪琪的手,轻轻地亲了一下,笑着说道:
“以前不知道恋爱是什么感觉,也不知道两个人生活在一起之后会是什么样。现在觉着也没什么,除了挺美,跟平时也差不多。”
“这就跟我过烦啦?”
“那哪儿能啊!原来不懂,看书里写的什么苦中作乐呀,什么相濡以沫的,总以为两个人的生活,会有太多的苦难和不如意。现在看起来,哪有那么多过不去的坎儿,只要心静,生活就是平静的。”
“废话!生活不就是平平淡淡的吗?”
我说的是平静,而琪琪强调的是平淡。这是个话题,值得思考,也值得讨论,但是大晚上的不适合,否则容易睡不着觉。
只能等早上起来,再研究怎么和琪琪讨论一下。怎么才能让生活过得平静而不平淡,怎么才能让两个人在一起多久,都不会觉得厌烦。
现在有个词,叫爱情保鲜剂。那时候我不记得听到过这个词汇,但是脑子里想的差不多也是这个意思,想和琪琪聊一下,可是一下子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头发长了还真是不方便,晚上回来得晚了都不能洗澡!琪琪说头发弄不干就睡觉,早上起来会头疼,也特别容易感冒,弄不好还会中风。虽然没有直接吓到我,但是琪琪既然说了,就别和她顶着干,顺着她的意总比呛火要好得多。
因为不知道琪琪什么时候才起床,所以我起床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澡,一边洗澡,一边琢磨昨天晚上的话题。没想到琢磨了一早上,刚从厕所出来,被琪琪一句话就把这个话题给终结了!
“互相讨厌了,日子也就过到头了。只要两个人心里一直惦记着对方,一直想的都是对方,每天都过得和第一天恋爱一样,还有什么可怕的?你这小脑袋瓜儿!灵光的时候,比一般人好使得多,说起来不好使了,蠢得和头猪一样!”
算了,挨了骂就别再讨论了。琪琪说的,我当然理解,也知道就是那么个理。但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就没那么简单了,需要有非常强大的心理应对能力。琪琪比我厉害,她做起来比较容易,我可是还要再好好修炼一下才行。
看到我紧皱着眉不说话,琪琪还以为我因为她的态度不高兴了,走过来踢了我一脚道:
“撂着个脸子,给谁看呢?我说什么了,你就摆这种姿态给我看?”
这一脚倒是不白挨!既然琪琪误会了,那就说明我做的不对,不管因为什么,只要是能让我们的感情产生裂隙的行为,都是不对的!
“琪琪你想什么呢?你以为我生气啦?没有!我就是琢磨着怎么能尽快跟你同步,别让咱们在不必要的地方产生误会。咱别说这个了,九点半啦,是中午就做一顿,还是咱们现在就弄点儿吃,完了等两三点钟再来一顿?”
看到我突然又笑嘻嘻的,琪琪并没有马上转变态度,还是气呼呼地又踢了我一脚。
“神经病!厕所收拾干净了没有?我要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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