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楼下传来乱哄哄的吵闹之声,朱由崧推开二楼窗户往下望去。
就药童跟他诉苦的这一阵功夫,药铺门外就聚集了上百号人。
果然,爱看热闹是华夏民族的优良传统,不管是什么热闹,总是少不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
“大家来看看啊!小爷我年轻力壮,前段时间有些头晕,来王记药铺抓药,吃完后,居然不举!”
“不举?什么不举?”围观者仿佛听到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全都竖起耳朵。
“走走走!少儿不宜!”一些牵着小孩的妇女连忙拉着小孩就走,不过有些喜欢八卦的妇女把小孩送回家后,又来到了现场,这可是家常饭后的谈资啊。
谁要是得到了这些坊间八卦趣事的一手资料,那就是掌握了村口情报组的话语权。
“这不是东市的恶霸靳福吗?平日里收保护费的时候穷凶恶极,想不到居然不举!”
“哈哈,那家中娘子可要给他找连襟了!”
众人窃窃私语,被靳福欺负过的人都暗自叫好。
靳福一见众人议论纷纷,登时大怒,感觉脸上挂不住,但他这个时候是来找王记药铺麻烦的,没必要节外生枝。
而且这些围观的人群中,有几个人还是他惹不起的。
“王掌柜,你说吧,我是吃了你的药才变成这样的,小爷还没有子嗣呢,这事你看赔多少合适?”靳福双手一摊,冷笑道。
“靳福,你是什么人想必大家都清楚,麻烦你找个好一点的理由来!”王掌柜显然不吃靳福这一套。
“哼!小爷话就摆在这里,要么治好小爷的不举,要么就赔钱!”靳福耍起了无赖,反正王记药铺每日一来,每次都给他闹上一闹,看他怎么做生意。
“你想赔多少?”王掌柜按捺住心中怒气,依旧好心好气问道。
“至少一万两!”靳福伸出一根手指头道。
人群一阵哗然,一万两是什么概念,在十两银子就可以保证一家人全年衣食无忧的年代,一万两对普通民众来说,无异于天文数字。
“敢问你这一万两赔偿是怎么算出来的!”王掌柜气极反笑。
“你看!我靳福人中之龙,生下的子嗣必然也是人中之龙,一个子嗣就当银五百两,你看我的子嗣又生子嗣,又五百两,如此累积,要你一万两算少的了!”靳福掐着手指头算道,如果不是手指头不够用,恐怕他要算出上百万两银子出来。
“这不是鸡生蛋,蛋生鸡吗?”
“如此往生循环,便是大明国库也不够赔偿给他的!”
“靳福,那你前段时间偷我十个鸡蛋,照你这么算法,你要赔我多少只鸡啊?”人群中有人实在看不下去,出言讥讽道。
“闭嘴,还想不想在东市混了!”被一群人开口讥讽,靳福恼羞成怒。
“行,一万两本掌柜是赔不出来,那本掌柜就免费赠送你一碗象鞭酒!先治疗一下,看看是不是真的不举!”王掌柜来了气。
“不用了,小爷改主意了!还是赔钱吧!谁知道你会不会在酒里下毒!”靳福摇头道,他虽然大字不识几个,但身体还是正常的。
无病无痛,肯定不会吃什么药。
“诸位乡亲在此给本掌柜作证,若是靳福喝了本店的药酒,一命呜呼的话,本掌柜以命抵命!”
“是啊,王记药铺医风颇正,怎么会加害与你!”
“是的,口说无凭,自然应该当面论证!”
“我们都可以给靳兄做证人!”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喊道。
“对,万一靳兄英年早逝,我张记棺材铺免费送靳兄一副上等棺木。”
“唉,我突然想起来了,我不能喝药酒,我一喝药酒,就会浑身发痒,就想打人!”靳东恶狠狠地扫视着周围看热闹的人。
“不能喝药酒也行!本店还有药丸,效果更佳,怎么样,靳福兄弟选一种吧!”王掌柜顺势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