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辞昕一御马狂奔,赶到通光客栈时天才蒙蒙亮,觉察到驿站的不远处有一丝微光,她循着田埂路下马走去。
木屋那扇破旧不堪的门在冷风中发出“咯吱吱”的声响,门缝看去,屋内一支孤烛摇曳。
野辞昕一推开门,警惕地走了进去,回头发现马主子在冷风中瑟瑟发抖。
野辞昕一安慰它说:“入秋了,等今儿回去我给你穿衣裳。”
马主子呲着牙打寒颤,昂头示意她速战速决。
野辞捏紧了衣裳走了进去,环顾四周发现空无一人,绷紧的心弦更紧了。
那个生了青斑,就差长蘑菇的木桌上摆放了一盏油灯,看样子是新点起的,除开一把断刃的匕首以外,还有平安的平安符。
野辞昕一将平安符收入腰间,坐下等到辰时。
她凝神猜测,十有八九那人是拓跋轸,定是为她那所谓的可怜弟弟报仇来的。
拓跋轸倒是准时,等油灯燃尽,她持长剑而来,一进门便提剑向野辞刺去,野辞一个闪躲,将那柄断刃匕首向她丢去,紧接着又补上一剑。
两个人周旋了一阵,各退一步停止了打斗。
“你真敢一个人来呀?”拓跋轸将剑收入剑鞘,满是愤懑。
“你这次又是为了什么事做到如此?”野辞明知故问。
拓跋轸白了她一眼:“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不知道吗?如果不是你,我弟弟能死吗?”
“陛下下的旨,难道还有我的成分不是?你真是冤枉我了呀。”
“冤不冤枉我心中自有定数,除了你还能有谁?你也不必揣着明白装糊涂。”
野辞摊摊手,道:“既然你说是那就是咯,不过是我们之间的恩怨,你何必牵扯到一个小孩?只要你放了他,我任你处置。”
拓跋轸又不傻,现如今有这样一个软肋握在她手上,已然是我为刀俎她为鱼肉了,野辞昕一没有谈判的资格。
“说的倒好,可要是我不答应你,你该如何?”她放细了声音,挑衅道,“野辞昕一你也有在乎的人啊,那你当初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会有今天呀?我都还以为你是个没有心肝的人。”
她一阵狂笑,野辞昕一听了头皮发麻,心下发凉,说:“他只是一个六岁不到的小孩,你放了他吧!我们之间的恩恩怨怨,又何必要牵扯一个孩子呢?”
她先是一愣,随后轻笑了一声,一阵讥讽:“他只是你捡到的一个畜牲,为了他,你甘心让我处置。难不成他是你的孬种?”
“拓跋轸,天道轮回,万物因果。拓跋琦的死是他自己活该,你却要怪罪于我,还有我那至亲至敬的弟弟。”
“难道怪我吗,如果不是你,他根本就不会去豆腐街,如果不是你,他就不会得罪那该死的使者。如果不是因为你,房当哥哥,何至如此厌我?我又何必把自己心爱之人拱手让出?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你!”她说罢跑出门去,翻身上马,带着一个黑色麻袋疾驰而去。
野辞慌忙追去,劝阻道:“该死的人是我,你放了他!”
再往前就是悬崖了,可是拓跋轸没有丝毫想要停下来的意思,野辞昕一真的怕了,一路紧随过去,试图去抢她马背上的黑色麻袋,一个不慎将麻袋扯落在地,“砰咚”一声,麻袋里面的东西掉落在地散落开,竟是一堆杂草。
拓跋轸在悬崖边停了下来,等野辞昕一回过神来时,她已经挟持平安在悬崖边了。
野辞昕一冷汗涔涔,小声嘱托马主子:“下山去找泥斤多末,快!”
马主子点点头,等野辞昕一走近拓跋轸,才悄悄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