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门后还有一条并不长的夹道。
谢安安慢步无声地走过去,眼前昏暗的视野顿时亮如白昼。
竟是一个戏台子。
台子上不见人影,台子下却坐满了人,有衣冠华贵的主子,还有来往伺候的奴婢。
桃桃低声道:“难怪一路不见人,莫非都在此处了?”
谢安安没说话,剑指并拢,在额前一划。
恰巧此时,一个婆子扭头过来,看见站在夹道入口处的谢安安,愣了下。
谢安安月眸微微一晃。
那婆子倏然笑开,走过来伸手拉她,“贵人怎么这会子才来,今夜可是有神官的血供应呢!您再来迟些,这血可就分不到您啦!”
耳畔上,桃花耳铛微微一晃。
似在说——神官血?莫非是文判官?
谢安安没有出声,由着那婆子拉着坐在了台下的一座比较靠前的圆桌旁。
同桌的还有两个老者,一个气质不俗的妇人,以及一个……
谢安安眼帘微掀,月眸落在那最后一人的脸上。
面色苍白,嘴唇干裂,娇秀面容皆是苍白惶急。
正是城隍面那日,掉了耳铛,被文判官捡去的那个少妇。
几人皆不曾注意谢安安,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那台子上。
整座戏台四周弥漫着浓郁的血腥与腐臭的气味。
谢安安单手手指在桌面上轻轻一敲,一枚小纸人无声无息地从她袖子中滑出,轻飘飘地落在台子边缘,然后轻手轻脚地朝台子后挪去。
一枚粉色的花瓣自谢安安的耳铛上落下,附在那小纸人的胸前,随着它的脚步,看向四周。
伺候的下人,围桌而坐的主子,各色不同的神情,无一例外,全都狂热地紧盯着那台子!
桃桃的声音忽然在谢安安的脑海中直接响起。
“师姐,台子底下不太对,我仿佛瞧见了锁魂链。”
锁魂链,本为捆缚鬼魂之物,乃是鬼差之器,怎会落在此处?
谢安安随意抬手,摘下一枚耳铛,往地上一丢。
那耳铛旋即化作花瓣,不过眨眼便蹿入了戏台底下!
随即,脑中传来桃桃的惊呼,“师姐,这锁魂链锁了个人!是……是文大爷!不,不是,是个婴孩!”
谢安安眉心微蹙。
尚未开口。
周边的人忽然发出躁动,而隔着她两张椅子坐着的少妇突然站了起来!
谢安安随着她的目光看向台子上。
便见,一群戴着面具身着玄色道袍之人来到台子中间,分站乾坤地干十二处,然后一起朝台子中间剑指指去。
“咔嚓。”
锁链与机关以及台子的晃动声混合响起。
一座莲花台缓缓升到了台子上!
谢安安眼瞳一缩!
那莲花台上盘腿而坐的,不是文判官,又是哪个?
他披头散发,双臂曲起,怀里抱着一个不过足月大小的婴孩!
婴孩小小的四肢上,缩着四条漆黑的锁链。
文判官的周身,煞气环绕,不断侵吞他肉身肩头的三朵阳火。
他周身的气息越来越弱,俊容苍白,紧闭双目下流出两道蜿蜒血水。
端坐莲花台,手捧世间最纯真元子。
其状,不若鬼差,反似……观音!
她忽而想到方才那婆子说的“神官”。
就在这时,台上的十二玄服道士忽而齐齐抽出背后长剑,对准莲花台上的文判官和那婴孩。
口中开始念起繁复冗杂叫人心头发慌的咒语。
那莲花台上原本闭合的莲花花瓣倏然张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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