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拂动这空旷处草木倏然晃动。
“呀呀呀呀!”武判官吓得腾空打转,抱着胳膊瑟瑟发抖,“你你你!谢安安,你别吓我!我,我最怕鬼了!”
“……”
原本也有些心头发毛的翠柳儿顿时什么都不怕了,她无语地看着咧着一张大鬼脸说害怕的武判官,问:“武二爷,您自己不就是鬼么?”
武判官一滞,想了想,这才挺了挺胸膛,“对哦……”
话没说完,突然不远处有夜鸟低鸣,吓得立时抱住脑袋缩成一团!
翠柳儿的柳叶尖尖又翘了翘!
谢安安笑着摇摇头,抬手,抱成个球的武判官便落在她掌心,他呼出一口气,这才颤巍巍地站起来,扒拉着谢安安的手指朝外探了探。
翠柳儿在旁瞧着,总觉得自己眼花,仿佛瞧见小紫那个不安生的。
武判官确保周围没啥吓唬人的东西,这才放下心来,转脸又问谢安安:“你方才说的那养鬼术,是怎么回事儿?文哥说的从不会错的呀!应当不是同一回事吧?”
话里话外的,对文判官有着迷之信任。
谢安安托着他,转身,边朝山下走,边道:“养鬼术,我并未曾亲眼见过,也是我师父与我提过。”
她的声音静缓,伴随脚步声塌塌的声音,倒褪去了山林间的阴森荒凉,多了几分不急不缓的人间鲜活气。
武判官索性落到她的肩头,让她放下手自在些。
“约莫是三百年前,有一道人,为求续命,钻摸出以鬼之阴寿,代替阳寿之命的邪术。此术不仅可使受命之人延续生命,更能使人短暂获得鬼神之力,是以一时曾成为颇为盛行的福寿绵延庇佑己身之法。”
武判官还是头一回听到这种像话本子一般的典故,一双铜铃怒眼瞪得老大,听得格外认真。
“然,鬼之阴寿虽比常人阳寿要多得多,可是阴阳两隔生死陌路,强行转移,便是违逆天道,长此以阴寿续命,受命之人必定会受到反噬或天罚。不过三五年,这些受命之人,便沦为不人不鬼的怪物,泯灭于暗夜,不见天光。所以,这道人,又研制了一种法子,能克制这反噬。”
见她停下,武判官还没开口,一旁跟着的翠柳儿着急问:“什么法子?”
武判官附和地连连点头。
谢安安拨开一处树枝,走过百年老树,慢声道:“以纯阳之血为饮,助自身阳元之力,可压那阴寿所携之阴气。”
武判官和翠柳儿齐齐瞪眼张嘴。
好一会儿,武判官结结巴巴地问:“喝,喝人血啊?”
谢安安点了点头,“以人血压制鬼寿,施术之处,阴阳交错,故而任何灵体与魂体都不得见。”
武判官僵住。
翠柳儿忽然也抱了抱胳膊,小声嘀咕,“这世上居然还有这种邪祟的法子!太吓人了!”
“可不是!”武判官一脸认同地点头,又问谢安安,“那后来呢,压制住了?”
谢安安走到了潺潺流水的山涧旁,蹲了下来,摇头:“师父说,那些人不想做怪物,就逼那道人杀更多人的人喝血,最多的一次,甚至杀了近百少年郎,做成了血池子让那些怪物泡进去,都不能令他们身上的阴气散去。”
武判官从未听闻过此等悚人,哦不,悚鬼之事,瑟瑟发抖地问:“那,那后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