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越皱了皱眉,低声道:“今日谢女冠遇见五殿下之事,决不可对外传!”
李墨赶紧点头!
李清脸色发白,满心懊恼,“都怪我!若不是我邀请谢女冠去梁山寺看桃花,就不会……”
李越按了下她的胳膊,“事出意外,谁都不会料到。况且谢女冠已下了山,暂时应当无碍。”
“可咱家请了谢女冠的事儿瞒不住啊!”李墨着急,“四郎,五殿下不会真对谢女冠动了心思吧?”
李越神情凝重,想了想,说道:“但愿只是你我多虑,先回府。”
他得赶紧去告诉阿爹,想个法子遮掩过去才是!
……
梁山,日影西斜,余晖遍洒天际,没有了内城鳞次栉比的楼宇阻挡,眼前的晚霞,阔大而弥远。
梁山寺晚课的钟声,在山林间肃穆而悠长地回响,有归巢的鸟雀在枝头振翅。
谢安安站在半山腰一处空旷临界的空旷处,看着山下桥头村的位置。
说是村落,这桥头村因占据长安县官道枢纽之地,规模已趋近一座小镇了。
翠柳儿自一棵槐树内探出半身,指了指那其中以回字状建设,在整座村子中都十分显眼的屋舍,道:“那便是梁家。”
谢安安看过去,没有出声。
翠柳儿从槐树上抽身下来,飘立在谢安安身侧,道:“我已打听过,梁家是桥头村最大的家族,家中二百一十口人全部住在那座大宅子里。最开始梁家出现在桥头村,似乎是三百年前,有一对姓梁的夫妻带着女儿在此落户,之后家族繁衍,代代不管做什么都十分顺遂,渐渐地便扩大至如今规模。”
谢安安隔空凝望着那从内向外,一层层扩开的宅子,缓声道,“有何不妥之处?”
翠柳儿朝谢安安看了眼,道:“奇就奇在,整个桥头村,没有人说过两家任何一句不好。”
谢安安眼波微转,看向翠柳儿。
翠柳儿的头顶柳叶尖尖晃了晃,“问到最多的,都是这家人十分和善,说这家族有这么多长寿的老人,定是家里的子孙孝顺,儿女省心,家族内人人互爱,不然哪会这般事事顺遂昌盛百年的。”
谢安安沉吟,回头看向那宅子,忽而问了句,“可曾向桥头村附近的精怪探听过?”
翠柳儿一顿,脸色忽而变了下。
谢安安察觉,再次转脸过来。
翠柳儿皱着眉,道:“桥头村,没有通了灵性的精怪。”
谢安安眼睫一抬,颇为惊讶,“一个都没有?”
翠柳儿摇头,柳叶尖尖跟着摆了下,“一个都没有。”
谢安安眉心微蹙,手指隔空微微敲了两下,忽而抬手。
篮袍红腰带面容凶恶的武判官一下从她袖中飞了出来,直接落在身侧一棵等肩高的灌木树叶上,呼出一口气。
又尖又害怕地说道:“吓死我了,谢安安,方才那佛门里的罗汉一个个凶神恶煞的,当真可怕!你,你下回别叫我再瞧这些了,我到现在这心里都怦怦跳呢。”
“……”
翠柳儿看他狰狞怒目的面孔,心说,您当真的?
谢安安笑了下,道:“是我之过,请二爷恕罪。”
武判官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谢安安笑了下,又伸手指了指那山下的桥头村,“二爷,劳烦您,瞧一瞧,这村子,可有何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