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片刻,宜修只能自己开了口“章太医,免礼吧,菀嫔的脉象请你一看。”
此言一出,菀嫔与温实初立刻更加紧张起来,宜修冷眼瞧着,单看菀嫔那越发苍白起来的面色,就知其现在心中有多么慌乱了。
章弥却管不了这许多,立刻三两步走到床前跪下取出布帛“菀嫔娘娘,微臣得罪了。”
菀嫔闭了闭目,若只是皇后在此,自己还能推辞一二,可胤禛同在,哪怕自己说破了天去,今日这脉,也非得给章弥诊治不可,是绝无推辞的理由了。
想到此处,菀嫔伸出手,只期盼着温实初开的药丸能瞒过章弥吧。
可她这个算盘铁定是打不响了,章弥刚刚搭上脉,不过片刻,面色就已经一变。
转过身再次躬身“皇上,皇后娘娘,微臣斗胆,菀嫔娘娘今日这胎动乃是用药所致。”
宜修闻言立刻心中嗤笑一声,看来自己猜测不错,除却自己放置了数年的探子,永寿宫几乎被菀嫔打造的如同铁桶一般,谁也渗透不进分毫。
自己并没有下旨要人给菀嫔下药,那她服下的这对龙胎有害的药是从何而来呢?
自然是她自己收买了温实初才用的了,呵呵,菀嫔这是走了当年柔则的老路了。
只不过,一个是为着自己的恩宠,一个是为着家族门楣,亲父性命,如此看来,眼前这位菀嫔倒是比当年那位婉嫔好上许多了。
可宜修并非什么善人,甄远道也与自己半分关系没有,又岂会因为菀嫔心善就轻轻放过?
理了理思绪,宜修神色添了丝愠怒“用药?!章太医,你的意思是有人给菀嫔下了伤胎的药,才让她身子不适,龙胎不稳?!”
章弥没有丝毫犹豫的点头“皇后娘娘所言不错,正是如此,微臣斗胆,不知可否看一看今日菀嫔娘娘所用的吃食与药物?如此才能判断出到底使用了何药,才能对症下药的医治。”
菀嫔闻言立刻松了口气,温实初开的药丸早已入腹,就算章弥要查,又能查出什么来?
一时菀嫔的脸色都好了些许。
可她又哪里知道,温实初给她开的安胎药并非是寻常安胎药,其中还加了缓解药丸功效的对症药材,所以菀嫔气定神闲,温实初额头上的冷汗却似在烈日下暴晒了数个时辰,不要钱一般滚滚落下。
胤禛却在此刻发话吩咐“苏培盛,带着菀嫔的贴身侍女,去将今日她用过的东西都给朕提上来,朕倒要看看,这后宫之中,到底是谁,敢行如此戕害皇嗣的事!”
菀嫔不知温实初所开安胎药的玄机,流珠则是完全不同药理,听了胤禛这吩咐,立刻从地上站起身,跟着苏培盛身后,快步出了寝殿,一路往永寿宫小厨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