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即便阮地如何兵强马壮,恐怕也做不到三面应敌,那阮女无论有何种手腕,总不能请天兵下凡。”
耶律春阳连忙起身拜服:“陛下足智!宋人也要感激陛下的恩德。”
皇帝叹道:“这个阮女,倒有几分我契丹人的品格,可惜了,倘若她是契丹人,封侯拜相朕也许得,这样的佳人,生不逢时啊。”
耶律春阳愣了愣,一时间觉得皇帝自大,倘若这女人真是契丹人,陛下您屁股就坐不稳当啦!
人们只有在面对失败的对手时,才会夸赞这个人的强大——毕竟自己打败了这样一个强者,自己岂不是更强?
“这件事,你万万不可提早泄露出去。”皇帝叮嘱道,“如今朕的朝廷,不知有多少利欲熏心之辈,收了阮女的财宝,便忘了自己的身份。”
耶律春阳也气道:“这些人都该死!”
“国朝有奸人!”耶律春阳真心实意的骂道,“这些人,都该送他们去见祖宗,叫他们的祖宗好好训斥他们!为了钱,连君父都忘了!”
皇帝只是叹了一声,牢骚谁都可以发,但那些人都动不动,他们都牵扯着皇家的根基,他可以挑出几个来斥责处罚,甚至抄家流放,但他不能把他们全部杀了,或是弃之不用,不用他们,他能用谁呢?用汉官吗?
虽然辽国一直以来都广开科举,提拔汉人,但这也是为了让南边的汉人看到希望,让他们不要造反,倘若朝堂上全是汉人,那这到底是辽国,还是另一个宋国?
他这个皇帝,还是契丹的皇帝吗?
耶律春阳拜别皇帝,他没有回家,而是召集了皇帝的心腹。
这些人世受皇室大恩,其中大半是萧氏子弟,一直以来,萧氏和耶律两分辽国,一个基于皇帝,一个基于后族,皇后只能出于萧氏。
他们都是皇室最忠诚的拥趸,他们的一切都来自于皇权。
“我跑这一趟。”萧石坚自荐道,“那宋人皇帝不敢不从,不过……宰相,宋国向来无能,就恐怕他们与阮地沆瀣一气。”
耶律春阳冷笑道:“你何曾见过汉人两方势力摒弃成见?比起咱们契丹人,宋人只会更怕,也更恨和他们一样的汉人,宋庭平叛的时候,敢杀汉人,何时敢杀契丹人了?”
萧石坚一琢磨,觉得此话有理,他点头:“那我就带人跑这一趟,绝不辜负陛下。”
耶律春阳:“你速去,我恐朝中奸人出卖大辽,你与宋人陈清利害,决不能叫他们与阮地媾和。”
萧石坚立刻点人与自己出去,辽国和宋国往来已久,只要路上没有遇到阻碍,来回也不过是半个月的事,只要粮草由宋人出,那他们两个月就能出兵。
他们倒不担心宋人不从。
毕竟这么多年来,宋人已然从了又从,仿佛猪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