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没有出声的苑子文抬起头慢悠悠的说了一句,顿时笑声消失,整个殿内针落可闻。
他今日并没有穿朝服,只是一身天青色的常服,之前一直低着头没看清,这时众人看着前头的苑子文才发现他鬓角的白发被染成了黑色,全部用青冠束于头顶,整个人容光焕发,较之之前年轻了十来岁。
苑子文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随意慵懒的气息,全然没了往日的端庄有礼,知道内情的明白这是要撕破脸皮了,不知道的看着这剑拔弩张的场面也明白了。
娄东灏看着苑子文眸中的神色复杂难辨,他是真的没想到是因为那样的原因!
不过,苑子文此话何意?
“昨日不是嘱咐伺候的人好好照顾丞相吗?今日丞相怎么还拖着病体来了?”他怎么就出来了?不是让人盯着的吗?
苑子文瞧着他轻轻一笑,声音温和可说出来的话却是让人大吃一惊。
“今日来当然是来看看被我戏弄了这么多年的陛下啊!”
“苑子文,你真的以为朕不敢杀你?”娄东灏被他脸上的神情激怒,拍了一下手下的龙椅伸手愤愤的指着底下的苑子文。
“杀了我,谁告诉你真相呢?”
“真相?什么真相?”
苑子文既然查到了十宗罪里面都有自己的手笔,那他做的一切便有了由头,以前或许不知可如今自己已经明白,只是看苑子文的神情难道还有什么别的隐情?娄东灏眸子一闪,抬起的手缓缓放下。
苑子文微微一笑,端的是风流俊逸。
“当然是陛下为何能坐上这龙椅的真相了,陛下不会以为真的是因为你背地里的那些阴谋诡计一步一步走上去的吧!想不到你竟如此天真!”
“你什么意思?”
娄东灏似是被他的话说愣住了,殿内的大臣也都听傻了,就连秦非止的目光都转向了他。
苑子文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的笑抖了又抖,最后拉平了嘴角,只是眸中的神色透着几分凄苦,摸着扳指的手更是用力到指尖发白。
“你的那些算计他都看在眼里,他任由你四处谋划,任由你算计的最后一场火了解了自己。”
秦非止面具后的一双眼睛亦是紧紧的盯着苑子文,他就知道苑子文有事瞒着自己,只是他们的目标一致,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
苑子文像是长辈一般拍了拍秦非止的肩膀,抬手轻轻解掉了他脸上的面具,秦非止也没有阻止他。
都说狂帝性情暴虐无常可却有一副迷惑世人的好相貌,秦非止的模样同样出挑,只是他却是比不得狂帝的,他更像开国皇帝渊帝一些,只是认识的人太少了。
“渊帝!!”
程远宏看着那张脸瞪大眸子惊呼出声,那张脸乍一看真的太像了,太像那个人了!可是仔细看去的话却又只能在眉宇间寻到那一两分的相似,终究不是他!
那个顶天立地的男子。
程远宏的失态众人都看在眼底,看样子椅子上的那个红衣男子定是狂帝的血脉了!
娄东灏是没有见过渊帝的,他十岁之前都在封地,而等他回京之时渊帝深居简出,而渊帝死后将自己与他唯一的妻子也就是当时已逝皇后的画像全部带进了皇陵,世上能知晓渊帝长相的怕是只有不到五人!
渊帝他没有见过,可狂帝他却是恨之入骨,秦非止一身红衣坐在那眸中的神色似笑非笑,同样的长发披肩只用一根发带系着,轻蔑的神情同样让人气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