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承晦冷声说道:“爹,我自小生活在孤山别院,十二岁又被您送到了应家。这些年我们父子真正相处的时间可谓是少之又少,您又怎么敢断定我的为人和心性?”
“那你到底是为何要对他们母子下此毒手?这究竟是为何啊?!贺儿已经是个废人了,他日后也不会有子嗣,将来高家的一切本就都会是你的啊!”高老爷激动的怒吼道。
“为何?这么多年来高镜贺明里暗里的在多少场合嘲讽羞辱过我的身世,爹难道不知道吗?还有,姝儿也是被高镜贺设计害死的,我把殊儿当做妹妹,自然要给她报仇。至于您的那位夫人,呵呵……睦县客栈劫杀一事,爹难道不知道背后真凶是谁?他们可以杀我,我难道不可以还击吗?”
应承晦半真半假的诉说着对高镜贺母子的恨意,高老爷闻言后一时间竟然也无言以对。
“就算如此,你也不该……”
应承晦立刻打断他道:“没什么该不该的,我娘生下我的那日,你却在和别的女子洞房花烛。我娘离世那日,她多想再见你最后一面,可是她派去给你送消息的人却被高夫人拦在了府外。我娘最后是带着怎样遗憾不甘的心情闭上眼的,爹可曾想过?所以我就是恨毒了他们,爹若是想替他们母子报仇,就尽管一刀杀了孩儿便是。”
“你……”
高老爷气得高高扬起了右手,可是那只手最终还是悬在了半空,并未能落下。
“天爷啊~我这造的究竟是什么孽啊?”
高老爷颓然的跌坐到了地上,他整个人也像是被抽去了所有的精气神一般。
还未等应承晦做出反应,高老爷的表情又开始变得有些僵硬,然后突然他呕出了一口鲜血,整个人瞬间昏死了过去。
“爹!”
事发突然,应承晦赶忙神色慌张的蹲下身将他扶起。
黄昏时分,应承晦那道修长又稍显孤寂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清水村中。
看着远处向自己行来的应承晦,商徵的眼眸里闪着光亮。
“你回来了。”
应承晦上前将商徵直接拥进怀中,他的下颌轻轻抵在商徵肩颈,像是撒娇般的低喃道:“别动,让我好好抱抱你。”
他闭着眼细嗅着从商徵身上散发出的杜鹃花香气,他面上的愁苦之色也开始慢慢消散,嘴角再次微微扬起。
商徵觉察到了他的异样,伸手轻抚他的后背,柔声询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等知晓了事情的原委后,商徵惊讶又有些后怕。
“我原以为掳劫高镜贺一事做得天衣无缝,没想到高老爷还是找到了线索,还追踪到了台县。”商徵低喃道。
应承晦抚着她的青丝,安慰道:“放心,现在没事了,他不会再查,一切都到此为止了。”
“高老爷现在怎么样了?”商徵低声问道。
“秦大人已经帮忙请了大夫,只是他还未醒,大夫说至少明日才能有所好转。”
应承晦将商徵稍稍放开了些,眼神里带着歉意的对她说道:“抱歉,这两天怕是又走不了了,我想等我爹醒来后身体好些了再出发。”
“嗯,这也是人之常情,我不会怪你的。”商徵对他展颜一笑道。
见她如此善解人意,应承晦愈加感动,再次将她抱紧。
商徵这时却主动伸手攀上她的脖颈,柔声说道:“其实我们不走也可以的。”
“什么?”应承晦身形一顿,诧异问道。
看着满脸困惑的应承晦,商徵浅笑说道:“我虽然羡慕那些自由自在的鸟儿,羡慕它们可以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可鸟儿飞得再远再高也有归巢的时候,何况我们是人,总有那么一天我们也会对四处游荡的日子觉得厌倦,还是需要一处可以安稳栖身之所。不如我们就回江岐县去吧,那里有你娘的旧居和陵寝,身为晚辈清明寒食总是要去祭拜一番的。还有你爹,他现在病了,我看你心中多少也会记挂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