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墨和陈家禄,是平安县县学的两大风云人物,每次小考,两人都是各自班级中的头名。
时间长了,他们发现两人不仅认识,还是出自同一个村,关系甚笃。
林子墨将刚扒好的虾放进同窗盘中,“确实不知。”
“谢了子墨兄。”那人嘿嘿一笑,把虾丢进嘴里,咀嚼几口接着说,“县里不少人都在传,秦府主动提出和嫡孙陈家禄断绝关系,从此不再往来。”
“当然咱县学里也有不少人好信儿问,陈家禄亲口承认了。”
林子墨眉目舒展,和那同窗碰杯,饮了杯小酒进肚,心中为好友获得新生感到欣喜。
一旁的同窗还在说着,“自从陈老爷干出来那样的事儿,加上陈家禄自废成绩,县里就传出来不少关于秦府的风言风语,风向一致倒向陈家禄,连带着秦府不少生意都没人光顾,听说惨淡得很。”
“我觉着啊,这秦府是迫于外界舆论和压力,才不得不跟陈家禄断了关系,毕竟就算他们势力再大,没有老百姓们的支持日子一样不好过。”
闻言,林子墨轻啄一口酒,眼神中似有精光闪过。
夫子知道自己在这儿学子们都聊不痛快,早早就退了场,一众同窗笑闹好长时间,散场时天都已经擦黑。
林子墨和同窗们告别,独自一人往家回。
初春夜晚的风略显薄凉,道路两边的摊贩早已收了摊,街上只有零星几个行人,个别铺面门前挂着两个大灯笼,配合天上月色,将林子墨影子拉的老长。
身后传来脚步声,身旁缓缓多了一道影子。
林子墨侧头,看清来人后,唇角微扬,“家禄兄足智多谋,子墨钦佩,在这里恭喜家禄兄得偿所愿,脱离苦海。”
陈家禄脸上带着冲破阴霾的笑意和洒脱,勾上林子墨的背,“同喜,恭贺子墨中了案首,今天可谓是双喜临门,找个地方痛饮几杯如何?”
“恭敬不如从命。”
两人在附近随便找了家小酒馆,要上一坛酒,点了几碟小菜。
陈家禄给林子墨和自己一人倒上一碗,“来,子墨,干了!”
一碗接一碗酒下肚,陈家禄明显有了醉意,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嘴里说个不停。
“子墨,我跟你说,哥哥我没有家了,可哥哥高兴!”
陈家禄使劲敲两下自己的胸脯,“但是你说,我这心里还有点难受,爹没了,娘没了,妹妹也没了。”
“说起我那个娘啊,秦府是派了下人伺候她,可实际上呢,那是人家在监视她,不让她迈出院子一步,偏生她自己还觉得挺好。”
“她甚至还求我,求我不能跟秦府断关系,说只要我考上功名当了官,秦府许了她数不尽的好处,到时候分我一半,哈哈,你说多他娘的可笑。”
“哦还有,就是我那个妹妹陈小草你知道的吧,我是想带她走的,可她宁可听秦媚儿那贱妇的命令,低眉顺眼给人家端茶递水,任由人家非打即骂,都不肯跟我离开。”
“那种子在她心里扎了根,我拔不掉了。”陈家禄摇摇头,打个酒嗝,又给自己倒上一海碗酒。
“说起妹妹,子墨,原本我还有一个妹妹的,是我没保护好她,才让她当初在陈家受了那么多苦。”
“以前我很少回家,可每次县学休沐回去那两天,两个妹妹吃得差不多,穿得差不多,用得差不多,而且喜宝妹妹见到我,永远都是笑脸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