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轩和林子瑞也走到许春娘身边，一个捏肩一个捶腿的，许春娘见三个小家伙都要去，她也没了法子，“好好好，都去都去，奶奶去给你们拿点吃的路上吃。”
许春娘失笑，到厨房包了几张饼子，拿上几颗鸡蛋，一行人这才坐上驴车赶往县里。
平安县有不少私塾，大多都是像沈青玄开办的那样，给幼童启蒙的蒙馆。
林子墨之前已经学过《三字经》、《千字文》等开蒙书籍，在家中没上学这两年也没落下读书，现在已经熟读四书五经，所以这次要送他上县学。
前些天，许春娘几人带林子墨到县学报名，接受了夫子考教，准许入学。
刚巧，陈家禄也在此间县学求学。
驴车嘎嘎悠悠到了县里，许春娘几人轻车熟路来到县学门口。
县学里有住宿的地方，像林子墨这样离家远的，除去束修，多缴纳一笔住宿费就可以入住。
那些离县学近的或是不想在县学内住宿的，也可以走读。
许春娘几人到的时辰刚好，那些走读的孩子们正在往县学里进，林子墨和家里人一一告别，准备随着这些同窗一起进去。
目光一瞥，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林子墨蹙了蹙眉，停下脚步打算等那人一起进。
可谁知，那人从他们身边经过，好像根本没看到他们，丢了魂一样低着个头，一脸灰败继续往前走着。
林子墨刚要叫住他，就听见妹妹欣喜的声音先响了起来，小喜宝牵着许春娘的手，指着陈家禄一蹦一跳的，“奶奶，是家禄哥哥。”
陈家禄动作迟缓回过头，见到熟悉的小人，脸上有了几分血色，“喜宝妹妹？”
小喜宝松开奶奶的手，上前抱住陈家禄的腿，“真的是你呀家禄哥哥，喜宝一眼就认出来啦，棒不棒？”
陈家禄蹲下身，捏了下喜宝肉嘟嘟的脸蛋儿，努力扬起几分如从前那般的笑意，“真棒，喜宝妹妹怎么会在这里？”
“喜宝来送大哥哥上学呀。”
小喜宝让开视线，陈家禄这才发觉到林家其他人，起身礼貌拱手作揖，跟大家打了声招呼。
许春娘几人一看陈家禄这状态，大致也能猜出来是因为啥事儿，但毕竟是人家的家事，他们不好插嘴。
就是摊上那样的爹娘，可也真是够这孩子受的。
许春娘回应一声，然后拿出包子递给陈家禄，“家禄，不管咋的，自个儿的身体总是第一位。我看你这脸色就知道，早上肯定没吃饭吧，这包子你拿上，吃饱了才有力气读书。”
许春娘见陈家禄并不接，强行把包子递到他的手上，然后把大孙叫了过来，接着跟陈家禄说，“以后你和我家子墨就是同窗了，互相之间有个照应，奶奶我这心里头还怪放心的。”
明明只是几个包子，陈家禄拿在手里却感觉沉甸甸的。
包子一看就是刚买的，上面还冒着热气，那热气化作一滩水，从他的手心钻进心脏，又从心脏直达眼眶。
陈家禄哽咽，这是他这段时间以来，得到的唯一一份关心，来自外人的。
嘴唇嗡动几下，似是有千般苦想往外吐一吐，到了嘴边，只轻声说了句谢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