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太子和皇后接连出事，清静帝难得地看起来有些脆弱。不过这不是离世的第一位皇后了，甚至他的前三个孩子，都没能活下来。是以，他虽然看起来有些虚弱，心智却并未因此崩溃。
“是么，”陆剡听出来他语气中有了些欣慰，“发生了这么多糟糕的事情之后，终于，还是有些好事在发生的啊。”
陆剡点头附和，心道张家在皇上如此难过的时候，又带来了好消息，张家要飞升的趋势，是再也挡不住了。
不论接下来的斗争有多么复杂，都得跟张家结盟在一起啊。
清静帝道：“继续监察国子监，如果有人敢干扰张大小姐行事，统统帮忙处理掉。”
陆剡点头，恭声答道：“是！”
清静帝沉默了好一会，又问道：“皇后的事，你怎么看？”
他问的是你怎么看，而不是查得怎么样了。
陆剡心里一凛，不敢回答——开玩笑，他要对皇家的事怎么看。
清静帝也根本不是想从他这里要一个答案。可以说，陆剡不说话，才是最正确的答案。
“呵呵，”清静帝冷笑了几声，道：
“朕十五岁，就孤身一人进京。”
“父亲不能是父亲，母亲不能是母亲。”
“满朝大臣，都想控制朕！”
“连朕进城走那条路，都要指手画脚！”
他斗败了三朝元老，掀起礼议之争，血洗数轮大臣，才一路走到了今天。
清静帝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很快就恢复了漠然的模样。
他端坐在世间最高的位子上，冷冷地说了一句，“谁也别想，用任何事，利用朕！”
“朕想做的事，也谁也别想，阻拦朕！”
陆剡低头，忠诚地退了出去。
………………
不同于皇帝夹杂在复杂心情中的欣慰和决心。
八皇子府上，性子跳脱的九皇子，完全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
他扯着来报信的小厮，一迭声地问道：
“你说的是真的吗？”
“你有没有弄到那机车的模型？”
“唉，想想也知道没有……”
他无比哀伤地叹了口气，道：“你现在就去张府……不，不行，我亲自去……”
一边说着，一边就要起身走。
八皇子实在忍不住了。
他大声喝止九皇子，道：“九弟！张大小姐已经成婚了，你这么大喇喇地跑到人家府上要东西，是觉得言官们太闲了，给他们找事做么！”
九皇子停住了脚步，心里还是很想去，却也有些犹豫。
他烦气道：“这些吃饱了没事干的家伙！真是烦人！”
一边说着，一边终究是又坐了回来，抱怨道：
“八哥，你不做生意不知道！运输是件多么重要的事！”
“别的不说，单说漕运，一年能赚多少银子！这还是冬天不通航的情况下！”
“你要相信我的判断，这东西，绝对能日进斗……不，万金！能让人，躺在金山银山上过日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