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颇有些急切,就连片刻前,想要与他好好解释的情绪都一时间消失殆尽。
萧誉见她情绪颇有些失控,不由得冷眼看着她,一字一顿的继续开口道:“蛮蛮觉得我为何出兵?”
当日,他被困箭阵,万千箭矢朝着他齐齐射去,若非孟宇率一队亲卫及时赶到,又围成人墙,为他以身挡箭。今日,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生死不知的人,就是他了。
阿蛮一时噤声,手心再次不自觉的收紧,阿兄带弓箭手埋伏他在前,伤孟宇及梁地亲卫在后。
她一张小脸苍白,只怔怔望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
萧誉因她屡次护钱褚,而面露讥讽,看着她沉声开口道:“蛮蛮只担心你阿兄的死活?”
阿蛮嘴角微抿,看着他,很想要摇摇头。
但她没动,只觉得心中空洞。
萧誉几乎要冷笑了,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让她与自己对视,而后才开口道:“我险些丧命于你阿兄的弓箭手之下,蛮蛮可曾心疼?”
他说着,额上青筋都暴起。问完这话,他目光几乎是审视般的看向了她。
阿蛮被他这般看着,身上都冒出了冷汗。起初,她亲眼看见他被万箭齐射,胸口抽紧,恨不能以身替之。
而后,他被孟宇等人救下。
虽则,是阿兄不对在前,挟持她在后,但萧誉当时无事,她想的依旧是护住阿兄。
护住吴越,已经成为她心中的执念。
萧誉见她迟疑,深深看她一眼,随后收回视线,猛地起身,大步就要从卧房出去。
他动作太过突然。
阿蛮一时反应不及,见他起身,身子急急的下了床榻,而后,她伸手拽住了他的手臂,软声开口道:“夫君为何不听我答案。”
萧誉脚步停住,回过头看她,她刚刚的迟疑分明是真的,而现如今,她脸上的真挚也是真的。
阿蛮握着他的手并没有放开,且有越来越紧的趋势,在他开口前,她一字一顿的开口道:“夫君中箭,我恨不能以身代之。”
萧誉盯着她的小脸看。
她望着他,几多的真诚。就这样与她对视片刻,她忽而凑上前,踮起脚尖,在他下巴处亲了亲,整个身子几乎都靠在了他怀里,只仰着一张小脸看着他,声音软软的道:“夫君,吴越乃我故国,也是你从前出兵保下来的,你怎忍心,因我阿兄一念之差,而令吴越百姓生灵涂炭。”
她声音颇有些急切,生怕他现在出去就要下令发兵。
萧誉见她这般,忽而眉梢微挑,一把将她手反握住,而后朝着她逼近,沉声道:“蛮蛮想的未免简单了些。”
阿蛮见自己仿佛又无意间激怒了他,脸色都变了,一时失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萧誉握着她手的力道逐渐加重,一双眸子恶狠狠的盯着她,声音都带着寒意:“若我就此放钱褚归吴越,而对吴越置之不理。蛮蛮可有想过,我该对幽州城如何交代,又该对我梁地将士如何交代!”
他说着微顿,低头认真的注视着她,见她一双眼眸水汪汪的望着自己,唇瓣微张。
他不由得冷笑道:“蛮蛮是想让我色令智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