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这么纠结,那就记住介于蓝色和绿色中间的是青色,我是青色哦。】
越来越多的血从她皮肤上渗出,流不尽似的,从她脚下蔓延,一直流到他脚边,似乎有生命力,顺着他的裤脚往上爬,湿漉漉黏糊糊的感觉,一直蔓延到胸口。
她伸出手,止不住的血从她指尖淌下,血河融入到脚下的血海里。
“雅臣。”
她笑着,望向他的眼神有万般柔情。
“我回来啦,雅臣。”
“玖尾……”雅臣颤抖着伸出手,想抓住这虚无缥缈的瞬间。
蔓延到胸口上的血有渗透力,紧紧贴在了他的皮肤上,快速渗入胸口,紧紧包裹在心脏上。
犹如一只手抓住心脏,忽然狠狠一捏。
“唔……”男人整个身躯一抖,身形晃了几下又连忙稳住,手还在顽强地伸向玖尾。
可明明近在眼前,他却如何也不能碰到,往前挣扎了几下,却发现玖尾离他越来越远。
“不、不要,玖尾,别……”
“我好痛啊雅臣,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会不会死掉啊,流了好多血呜呜呜……”
玖尾不再是笑着的,从眼角流下的,分不清是血,还是泪。
心脏的疼痛感越来越剧烈,窒息到快要呼吸不过来,眼前重影越来越多,到最后雅臣都分不清,那是忬,还是玖尾。
“雅臣,我找到啦!”忬捡起一块还算干净的布,使劲抖了两下把上面的灰给抖掉,虽然有点小,但盖住两个人的头应该还勉勉强强,“也不知道这傻*导演怎么想的,搞得跟下血雨一样。”
忬嘀咕着转过身,却没想到抬头时,看到雅臣跪倒在地上。
“雅臣?雅臣!”忬心一紧,刚捡起的布又被丢回地上,她三步作两步快跑到雅臣面前蹲下,担心地仰头看他。
浓密的短发上残留着几滴刚落下的血珠,他紧闭着眼,喘息声一声比一声重,头也垂得越来越低。
“雅臣,能听到我说话吗雅臣?!”忬心急地撑住他的身子,不小心碰到了他捂在胸前的手,紧握着,用力得都在颤抖,“这怎么了?是很痛吗?别捏这么紧啊不痛都要被你自己捏痛了!”
忬掰着他的手指,用巧劲把他的手指拨开,他的指尖依旧在颤抖。
忬尝试着把自己的手放进去,换来了紧紧贴合在一起的十指相扣。
用力到指关节都在泛白。
忬心疼地摸顺雅臣胸前的衣料,顺着胸肌纹理,一下又一下轻抚着,指尖划过的地方残留下青光点点,那点青光顺着衣料钻入,融入到雅臣的胸前。
玖尾就在不远处,向自己伸长手喊痛,雅臣当然想快赶过去抱住她安慰她,可心脏太痛了,跳动的速度都变慢了,他很难往前再挪一步。
捏在心上的那只手,忽然减轻了力道,紧握的五指缓缓松开,给他的心脏留下喘息的余地。
那些侵入的血丝慢慢退出了他的胸口,一道温暖的力量取而代之,犹如一汪温泉,淌入他的心间,温柔包裹住他的心脏。
疼痛感在迅速褪去,心脏重新正常跳动起来,跳得比以前还要有力。
“呼……呼……”
见雅臣终于睁开了眼,忬欣慰地勾起嘴角,柔软的手贴在他胸前,为他注入更多的灵力来滋润。
“没事了,雅臣。”
“小、小忬?”雅臣反应有些迟钝,等眼前重影不再晃动、慢慢重合,待看清眼前人的面孔后,他释然地笑了,“玖尾……”
第一次以忬的身份被雅臣当面叫玖尾,忬笑着歪歪头,柔声道:“都是我啦。”
“你回来了……”
“嗯,我回来啦。”
“你、你没死……太好了……”
“放心吧我能活很久很久。”
“很久很久……”雅臣喃喃着重复忬的话,恍惚间好像又看到了玖尾,只不过她不再是血人,而是和他初见那般,纯洁而美好。
她弯起媚人的狐狸眼,徐步而来,长卷的青发在身后飘扬,发尾的那点白,犹如空中的云,犹如海上的浪。
她蹲在他身前,抬手按在他胸上,抬头时,清眸里宛如坠满璀璨细钻。
渐渐的,诱人的狐狸眼淡去,浮上来的,是清澈如水的桃花眼,眼底是对他的心疼,也是对他神智回笼的庆幸。
“是发生了什么,才会突然这样的呢?”
忬只会治病,不会认病,她能治好世上一切肉体之苦,却不能探出其中渊源。
雅臣回握住胸前那只手,棕色的透亮眼珠,就是世间最难得的晶莹琥珀。
“别担心,我只是晕血。”
“啊,晕血?”记忆中某一个阀门被突然扭开了,忬想起以前和朱利经常纠结的一个点,就是那时的雅臣为什么不晕血,没想到匆匆几年后,他果真还是晕血了,“那我们快离开这个地方,很抱歉,我没能提前察觉出来……”
“没事了。”雅臣把手轻轻地放到忬头上,为她拂去沾到的血珠,清理好头上的后,又移到她脸上,拇指按住她脸上的一滴血,轻轻拭去。
“我好像……不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