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悲很是玩味的看向他:“你绝猜不出,他去了哪里。”
“哪里?”
“圣血教!”
“圣……”赵一平愣住了,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寂宏入了邪教?
两人都皱着眉,显然也对此不敢相信。
寂悲说:“现在寺内流言四起,声称当初咱们去剿灭圣血教,就是寂宏的泄密。”
赵一平听之冷笑,当初怎么回事,去过的人都心知肚明,完全归咎于坤旭长老,若不是他在不了解敌情下,贸然开战,圣音寺也不会损失如此惨重。
不过现在身处圣音寺,有些话决不能说出来,否则又会置他于危险境地。
房间里,一时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过了一会,才见寂安脱了僧袍,就近找了张床铺躺下:“还有三天的水陆大会,寂妄刚回来,也都累了,大家睡吧。”
寂悲没说话,也找了临近的床铺,脱了僧袍睡下了。
不一会,就听见两人的打鼾声,看来这些日子都累坏了。
赵一平躺在床上,却是翻来覆去,无法入睡,怎么也想不出,寂宏为什么会杀了坤泰长老,他可是圣音寺最为杰出的弟子之一,仅次于寂善。
而且,又是坤泰长老的儿子,哪怕他真的是邪教中人,也绝不至于去杀自己的亲生父亲!
那这一切,又为了什么呢?
不知想了多久,赵一平也没想到可能,只好睡下了。
房间里,只剩下三人的酣睡声。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突然,赵一平猛地从睡梦中惊醒,从床上坐了起来。
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掉,眼中满是惊慌的神情。
环顾四周,认出是在圣音寺,这才松了口气,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喘了几口粗气,才又缓缓躺了下去。
但心神却难以平静,就在入睡后不久,他做梦了。
梦到寂宏入了邪教,手持戒律棍,冲入一个村落,烧杀抢掠,屠戮了一个村子,血水汇聚成河,流出村外。
当寂宏再出来时,已是浑身鲜血,脸上,身上,全都血水淋淋,神情狰狞,如一个恶魔。
“寂妄,不要压制内心的欲望,我知道,你也喜欢杀戮!”
梦境中,寂宏冲着他招手,递过来一把刀,脸上虽然满是笑意,可却显得格外狰狞与恐怖。
于是赵一平就吓醒了,止不住的心颤。
倒不是因为寂宏灭了一个村子,而是因为,他竟在梦中伸手去接了那把刀!
在军中的那些年,死在他手下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可以说,他的手上,沾满了鲜血。
自踏入佛门开始,赵一平就强迫自己,压下心头的杀戮欲望,让心境归于平淡,忘却死去的冤魂,度化心中的杀戮。
可是,就在刚才的梦中,他竟接过了那把染血的刀!
他的心,竟感到渴望!
这才是最让他感到恐惧的,原来心中的杀戮欲望,并没有消失,只是隐藏了起来!
平静的禅房内,传来咯吱咯吱的声响,赵一平的在咬着牙,不去想梦中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