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柏是不会这样，去报答熙苏的。
“停下了，为什么呢。”
康湖静静地站在透明的帐子之后，幽幽问道。
“我明白她不愿意的，只是我一厢情愿，想要这样证明，我跟她不可分割。”
从身体到灵魂，从秘密到利益，全方位无死角捆绑在一起。
康湖咯咯笑着，哑然道：“我就说巫屠月没这么好心，蛊母给了你，我就知道是埋了雷。”
她翕动鼻翼，似乎在找寻心中猜测的那个答案，最终失望地看着熙苏。
“这一回倒是没用春寂，不过话说回来，快中秋了，你体内蛊母自然会散发一些类似于春寂的东西。”
康湖走近了些，细细端详着给自己喂药的苏晚清。
“人世间最不可分割的东西，我觉得还是利益。爱跟恨，都虚无缥缈，没有直观的衡量标准。她说她爱你，是爱你什么？”
康湖用带着手套的手，摸着熙苏的放在寝殿的上血刀。
“当真有趣，她给你的刀叫上血，给自己的刀叫建业，不就是指望你杀人放血，给她建功立业吗？如果笼络人心只需要睡一觉，古今多少男帝王，要被睡烂？。”
熙苏低声呵斥：“闭嘴。”
康湖摊手，连戴着狐狸面具也无辜起来。
“男欢女爱，跟女女磨镜，又或者龙阳之好，其实本质上都是一样的。掌权者肆意玩弄失权的下位者，将下位者的身体当做玩乐的工具。
你看看她现在，你觉得她清醒过来，如果记得今天晚上的事，她会高兴得起来吗？她费尽心机想要当皇帝，就是为了不让自己成为玩物，能主宰自己的一切。”
康湖在某些地方，跟杨观音是达成一致性的偏执。
只有永恒的利益。
没有永久的感情。
“你不说话了，你知道这是自己一厢情愿，看见她因为某些想要报答你的感情下，你半推半就，抱着某一点侥幸。”
康湖恶毒的一面很少展露出来。
死人不需要她的恶毒，活人也不需要。
“你把愧疚变成磨镜之欢，把你所有自虐变成你爱她，没有这个苏晚清，还会有下一个你的置换对象。
人本来就是自私的，你杀死妹妹，最该死的是逼你二选一的苏柏。你要赎罪，为什么当时不去死？
事后你也可以去死，甚至你都可以选择跟着妹妹一起死。
你活着，只是因为你想活着，跟别的没什么关系，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你一个大活人。
现如今，你也成功杀死了苏柏，你何必再把这一份混杂愧疚的恨，继续灌注在自己身上呢？”
“你不懂。”
康湖听见，给气笑了。
她抚掌大笑，“好好好，到如今，成了我不懂，我不懂什么？苏柏的各种避火图，还是找我买的。我有什么不懂？
巫屠月那天说的，还真没错，你以为的爱，其实只需要一点点药就能催发出来。不值一提的破烂，你还当稀世珍宝起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