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劳动最光荣,劳动人民最美!踏踏实实干事的人就是最好看的。”老康,你看我觉悟多高,你这脸色能不能别这么阴沉,怪吓人的。
“你可想清楚了,自己选的路,不能后悔,不可半途而废。”
“爸,小妹肯定想清楚了,她也和我提起过,说特崇拜爸,羡慕爸你这么能干!”好家伙,许是瞧康昌荣确实分外严肃,三哥康明哲赶忙替康雅绿说好话。
“是,爸,小妹也同我说来着,但她不敢直接同你说!她真是认真的!”二哥也不甘落后,维护起康雅绿来。
被说好话的康雅绿,颇有些泪眼婆娑——看来,她是非当兽医不可了!感谢严肃到吓人的老爹,感谢“为她好”的二哥、三哥……
晚上,点着煤油灯翻看康昌荣亲手写的笔记,瞧着那些棱角分明苍劲有力的字迹,她还是觉得有点梦幻。
“动物组织”、“动物病理”、“兽医传染病学”、“常见寄生虫”、“兽医产科学”……这些汉字,在静夜,散发出奇特的魅力,让康雅绿不知该喜还是忧。
第二天中午,吃过午饭,满脑子“初情期”,“牛羊尿素中毒”,“猪红皮病”、“猪尿道炎”、“兔中暑”、“鸡传染性鼻炎”的康雅绿,提早来到了宣传队。
倒不是她想记住这些东西,而是昨夜她实在无聊,一不小心熬大夜,竟是看完了两本笔记,这些词儿就顺势死皮赖脸躺在她脑子里,安营扎寨死死住下不肯走了。
要不,她也不会赶早来到宣传队。
她想着,毕竟队里人多热闹,人多热闹,一喧嚣、烟火气就足,这没准能分散她的注意力,把脑袋里那些奇怪的东西,往不重要的区域赶一赶。
可她来的似乎太早了点,队员们还不见踪影,她百无聊赖地捡了把椅子坐下。大脑又自动复习昨晚看过的笔记……“胎衣不下”,“牛12小时”、“羊4小时”……
“怎么来的这么早?我昨天特意同康兽医说过,学习重要,你可以同他学习好当天的内容,再来队里编排节目。这期间,我可以帮忙照顾你们小组的组员。”
这声音耳熟极了,康雅绿不用抬头都知道,说话的人是谁。
听他特意强调“康兽医”,她忽然觉,哪儿不太对。
“你是故意的,故意告诉我爸,我特别想和他学兽医?”思虑片刻,她抬起头来,看向周华彬,“你就是故意的,对吧?”
“你怎么会这么想。”周华彬嘴上这样讲,但脸上的笑,却似乎在昭示完全相反的意思。
“这你就过分了啊,那天我可能多少有些酒后失态,但那不是我本意,如果你不开心或者觉得我冒犯到你了,可以光明正大同我讲,我可以向你道歉的,对不对?”但是我们不能不讲武德嘛,我这脑子现在已经被“污染”了。
牛、羊、鸡、鸭、犬,它们在我眼里已经不是原来单纯的样子了!
“哪天?你有对我做过什么吗?”周华彬一脸无辜,一副“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的模样,“我只是觉得,你想当兽医这件事非常好,想支持你,所以才特意同伯父打了声招呼。你不用感谢我。”
康雅绿:感谢你大爷……
原来好端端一个干干净净、温厚风雅、助人为乐的俊俏帅哥,怎么一夕之间变成了这副德性。总不至于是被我酒后失德给吓得吧!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