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天,罗青山和谢孟桥就准备去媒厂。
路上罗青山跟她说了不少要注意的事,总的来说就是对煤厂的对接人,得顺毛摸。
谢孟桥点头,罗青山看了看她,大概是想起她在厂里的那些事迹,还特意交代,千万不能动手。
谢孟桥:“好的,知道了。”
得到了肯定回复,罗青山松了口气,梁主任的意思他明白,这趟来是让小谢同志攒经验的,沟通的主力在他。
所以到了煤厂,罗青山不推事,上去就先跟对接人刘能握住了手,“刘干事,好久不见了,批条在这呢,咱们把事办了下班聊一聊?”
这个所谓的聊一聊,当然就是酒桌文化,软磨硬泡争取让他把批给国棉厂的煤往前稍一稍。
谢孟桥听他们你来我往地打官腔,找借口溜出来去了煤厂家属院。
来之前她已经提前打探过,煤厂负责跟国棉厂对接的这几年都是一个人,就是这个刘干事,事倒是办,就是油皮、爱拿乔,往往一个流程要走很久,所以大家才说他不好讲话。
但这个不好讲话的刘干事还有个特点,那就是惧内,谢孟桥就是冲着他惧的这位内来的。
刘能娶的媳妇比他大三岁,叫丁芳平,也在煤厂上班,不过跟刘能不在一个部门。
说来也巧,这人她还真见过,跟窦寇逛商店的时候碰到的,当时她雪花膏蛤蜊油七七八八地买了好几罐,谢孟桥朝她的手看了一眼,皱纹多,掌纹深且糙,很明显的某种皮肤疾病患者的手。
丁芳平一知道谢孟桥的身份就明白了她的来意,直接道:“我们家老刘向来办事都是按照规章制度来的,他的事我不管,找我也没用。”
确实是按照规章制度来的,否则早让人举报了,但说没办法那也是推辞,在这个年代办事,主观能动性大了去了。
自己能想到找丁芳平,这些年肯定也有别人找过,这个结果谢孟桥不意外,没在这方面执着,闲聊了两句。
丁芳平看着谢孟桥比剥壳鸡蛋还细腻白嫩的脸和手,有些羡慕,她打小皮肤就不好,冬天里更是严重,这么多年也没个好法子。
“还是年轻好啊,你做采购天南海北地跑,还是这么水灵。”
谢孟桥笑了笑,趁机就编了个自己偶然遇到了一位养肤老师傅的事,丁芳平果然一下提起了兴趣,拉着她手就问了起来。
谢孟桥意有所指地看了她一眼,丁芳平立马就明白了,这是拐着弯地要自己吹枕边风呢。
事倒也不是多大的事,丁芳平笑道:“跟你聊得投缘,到时候我问问老刘吧。”
谢孟桥很上道,当晚就把换过包装的尿素软膏和维A酸乳膏分别拿了一点过来。
“这个白天用,两天一次,这个晚上睡前用,平时就涂涂甘油雪花膏。”
“用完再想要的话只能我寄信给老师傅了。”
丁平芳哪能不知道她的意思,老师傅在哪只有她知道,要是东西用着好再想买的话,只能通过她这个中间人,这样一来,就变成自己要跟她维护好关系了。
关系怎么维护?那肯定是吹吹枕边风,每次都让丈夫提前把国棉厂的煤给安排出去啊。
不过丁平芳对她这种行为倒是不厌恶,只有利益才是关系维系的最重要标准,向来如此。
丁芳平不是占便宜的人,谢孟桥也没打算免费,收了五块钱,任务完成,满意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