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玲玲先是看了地上躺着的络腮胡一眼,然后看向谢孟桥,“谢,同志,你没事吧?”
到这时候,她才想起来都快走了一路,面前这个人竟然只说过自己姓谢,其他的信息一概没有透露过。
谢孟桥扯了扯嘴角,“我没事。”
有武力值还有空间外挂,不仅没事,甚至能再打一头牛。
张玲玲用脚踢了踢毫无动静的男人,一脸的后怕,“刚才真是太惊险了,谢同志,要不是你,我们肯定没这么容易逃过去,你怎么这么厉害。”
“小事。”
谢孟桥跳下来,视线凝向远处,随意道:“再说,就算刚才我不上,你不是也准备冲上去了吗。”
张玲玲挠了挠后脑勺,有点不好意思,“你,你看到了啊。”
“我当时脑子一热,觉得大家这么远来到这里都不容易,不能让舒雅出事,就没想那么多。”张玲玲憨笑,“我从小就干农活,力气肯定比一般女孩要大,只要能把刀夺下来,咱们几个也未必打不过一个男的。”垂下来的眼睛里划过一丝暗芒。
“原来这样。”
谢孟桥视线挪回来,眼神很淡。
她一不接话,气氛突然就有些凝滞,张玲玲走到驴车边,“王大姐和舒雅去叫人帮忙了,可能还要一会儿才能回来,谢同志,咱们就在这等等吧。”
“嗯,好。”
张玲玲的手在衣服上搓了搓,也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了,就在她安静地朝远处眺望等人来的时候,身边的谢孟桥突然开了口:
“玲玲,你家是南方哪的?”
张玲玲没想到她会突然说话,愣了一下,“在湖城那边。”
“湖城啊,挺巧的,我有个舅舅就在那里。”
张玲玲笑得一嘴白牙,“谢同志一看就是没干过农活的,你舅舅肯定也吃商品粮吧,我们家在湖城下面一个挺偏的小村子里,跟城里差了十万八千里呢。”
似乎是想到了伤心事,张玲玲抹了下眼角,“今年遭灾,我们村是最先破堤的,偏偏还是在夜里,要不然也不能死那么多人。”
谢孟桥的手放在身侧,稍微动了动。
受灾,全家死得只剩一个,来找当兵的未婚夫,很合理,但也很,微妙。
“以后会好的。”
听见谢孟桥的安慰,张玲玲背过身,再转回来的时候眼周泛着淡淡的红。
说话间,一辆军绿色的解放汽车扬起一阵尘沙,向着这边驶来。
车一停,后车厢一溜烟蹦下来四五个穿军装的人,王大姐赶紧朝这边跑过来,“小谢、玲玲,你们没事吧?”
看到地上躺着的人时王翠花稍稍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就是一阵怒火上涌,上去就踹了几脚。
“狗日的,有手有脚干啥不好抢钱抢女人,踹死你个狗娘养的!”
后面几个当兵的大概也没想到紧赶慢赶看到的会是这样的场景。
秀气漂亮的女同志站得好好的,一点伤都没受,一米八几的带刀土匪横躺着,地上还有暗红的血迹。
画面实在有点诡异和不合常理。
一个小兵鬼使神差地探了一下男人的鼻息,回头道:“江营,人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