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孟桥戴着仿真人皮面具，方芳自然不可能认得出，打量了几眼那些看上去质量就好得不得了的粮食，“你这米跟面怎么卖？猪肉呢？”
“米面都一块，猪肉一块五。”
方芳身边的同伴扯着她，小声道：“走吧走吧，咱们去别处，这米跟面是白了一点，但这也太贵了，都赶上猪肉了。”
方芳从来这里之后没正经吃过几次精细粮，这回遇上这么好的，家里又正好寄了钱，当然不肯错过。
咬咬牙买了米面五斤和一斤猪肉。
谢孟桥收了六块钱，称好东西给她，听见方芳的同伴说等会要去收购站换钱。
粮食卖完，谢孟桥麻利离开，故意绕了一圈路到了收购站附近，身后一直跟着的人这才停了脚步，离开了。
谢孟桥闪进空间里看着人走远，卸了伪装又转出来，跟正要从收购站离开的方芳和同伴打了个照面。
又被少了秤，方芳的同伴抱怨道：“收购站的这群狗东西，迟早有一天要完！”
方芳听得不耐烦，敷衍地应和了几句，抬眼就看见谢孟桥站在不远处眉眼弯弯。
怎么到处都有这个讨债鬼！
方芳脚都拔出去要跑了，谢孟桥又一次一反常态地跟她打了个招呼，还顺着话跟她们聊起了八卦，一副多熟的样子。
谢孟桥离开的时候，方芳的魂还在脑袋顶上飞，同伴拉了拉她胳膊，“这个姑娘长得可真好看，上次好像来过咱们大队对不对？跟窦寻和他姐认识我记得。她刚才说的收购站的周副站长的事，你说是不是真的啊？”
好一会儿方芳才神魂归位，谢孟桥好端端的，跟她们说这些干嘛？
方芳当然不会认为谢孟桥是真兴致上头要跟她们聊天，想来想去，估摸着是想让她把这个八卦分享给窦寻他姐听。
于是刚回到大队，方芳就找到了借住在谢家的窦寇，一字不差地把话说了。
这时大队长谢猛正好在家里，同样也听到了这件事，不知怎么就想起那天谢孟桥跟他说过的话。
收购站克扣秤的事多少人不满啊，可大家都没那个胆子，敢跟在革委会有靠山的周副主任斗，但谢同志说得没错，集体点灯，烧不死人，还灼不伤人吗？
不在这个当口浇油让火烧猛一点，事情压下去了的话，下一次这种机会还得等多久？
谢猛把手上的正在编的筐子往边上一放，径直去了隔壁大队大队部。
这边的谢孟桥继续在黑市跑了几趟，粮食拿得少了，却一反常态地拿了不少苹果出来卖。
暗处的人收回视线，跟大哥报告情况去了。
他已经连续跟了这个明显手上有大量物资的贩子好几回，虽然这个大婶每次都谨慎地绕了很远的路，但最终都会停在收购站附近，是什么人不言而喻。
谢孟桥看着那人离开，有个没买到粮食的人问她明天什么时候来。
谢孟桥把篓子一收，“不巧，收摊了各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