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皱眉...
贾母这神情，这称呼，贾琞心里不舒坦。
相对于贾琞来说，贾母就是一个陌生人。就好比一个孤儿，二十岁了，突然多了一个祖母一样的感受。
看到贾琞如此，秦可卿抿了抿嘴，见过贾母的秦可卿，懂得此时贾琞是什么感受，并无心情帮着贾琞介绍。
出嫁从夫，他们夫妻才是一体。
她，与贾家人也不熟。
转眼间贾母来到贾琞面前，眼中水雾还未干，满脸慈爱与愧疚：“你就是琞哥儿？”
贾母乃是老颜控，贾宝玉就是从贾母这里受到影响，成了一个小颜控，以长相丑俊，判断别人善恶好坏。
贾琞身材高大魁梧，面容英俊神武，这一瞬间就让贾母想到了自己的丈夫贾代善...出身行伍之人，都有共同的气质，难言的雄姿气质。
先有成见，再有怨怼，后成愤恨，这种心理，早已经深埋贾琞心田，想要一时间改变，哪有这么容易。
就是贾母如今的慈祥模样，贾琞想到了当初，他从荣国公府后门离开的那一幕...他还是他，贾母还是贾母，但是相见，却已经是截然不同心态。
贾琞不喜欢这种感觉，也不喜欢这种改变。
看到贾琞如此冷淡，贾家人面色有些变化...贾琞是贾家子弟，老太太是他祖母，就算是以前对他不好，但是长辈心情，作为孙儿辈也应该理解才对。
在外的宾客，冷眼旁观。
贾政因为想着心事，一颗心根本没有在这里。
贾琏再见贾琞很是尴尬，同时贾琞那冰冷的眼睛，仅仅一眼，就让贾琏丧失了说话的勇气。哪怕泼辣王熙凤，也没有这时候出面。
在贾琞身后的贾元春，这个时候没有人注意到她，但是贾琞如此模样，最着急的就是贾元春。
毕竟是贾母一手带大，贾元春对于贾母有一种特殊的亲情。
两年余没有见到，再见贾母，却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触，刚要站出来，帮着贾琞做一个介绍，秦可卿这时候忽然说道：“老太太莫怪，公爷十八年锁困，并不善于交际。且，二十年来，第一次见到老太太，难免心中感慨万千，心潮澎湃，难以开口说话...”
嘶...
不少人倒抽一口冷气。
也就是眼前的这位郡公夫人，敢如此说话。
你这是帮着介绍，还是专门揭人短处？
锁困十八年...二十年来第一次见到老太太...你这是打脸呐。
你这不是帮着介绍，这是火上浇油！
可是，谁让人家是夫妻呢？
总不能让这位郡公夫人，帮着她这个老太太吧。
贾母等人，再次领教了浑身带刺，护夫本性的秦可卿的性格。
贾琞嘴角一勾，冰冷的脸上闪过一丝笑意。
“老太太...”
贾琞微微躬身，这是他如今能够做出的最大的让步，给予最大的尊重：“是非恩怨，往事种种，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贾母呢喃几句，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她明白了贾琞如今的心情，对于贾家，尚未原谅。
“我曾经的遭遇，心中早已千疮百孔，如今你们要我放下心中之怨，我是做不到的。”
贾琞冰冷的眸子看着贾母，这种冰冷，让贾母心头微颤。贾琞一字一顿的说道：“因为，这曾是我活下去的动力。”
贾琞摊牌了。
原谅贾家他做不到，如果不是这个世界忠孝两字分量太重，贾琞有所图谋，今日贾赦丧礼贾琞都不会参加。
但，想要用所谓的家族，所谓的孝道约束贾琞，要他做出违心之举，贾琞也做不到。
贾琞声音不大，距离远了，无法听到：“如果不是大姐当初对我之恩情，我今日兴许不会站在这里。”
大姐...
这个时候贾家人这才想起，贾元春已经出宫，而且一直都在贾琞那里住着。
这岂不是说...贾元春，荣国公府大姑娘也在这里？
“大姑娘在哪？”
闺中女子之名，那是高度隐私。
除了父母长辈，兄弟姐妹，还有亲信仆人知晓，一般外人都不能知晓。所以大庭广众之下，贾母只能称呼大姑娘。
“老祖宗...”
贾元春从贾琞身后现身，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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